死人了。
这个意识一瞬间占据脑海。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杀人。
高云淮驾着马走近,三百步的距离像是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刘五用没受伤的那只胳膊拎着一把刀架在简兮的脖子上。
刀上还有鲜血,高云淮见状蹙眉,“放下刀刃。”刘五不理。
简兮呼吸急促,满脑子都是死人倒在地上的样子,她已经顾不上刘五的手只要再重一分就能划破她的脖颈。
马儿嘶叫声传来。
沈南星带着一众士兵赶到。
远远的就看到刘五将刀架在简兮的脖子上。
厉声道:“住手!”
刘五看到沈南星来了,没有一分迟疑便放下了手中的刀。
银九出手刀刀致命,众人清点,除了重伤不能动弹的,死了三个人,剩下的人多多少少受了点伤
沈南星和高云淮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到了简兮面前。
“兮儿!你没事吧?阿庆送来消息,我都急坏了,幸好我驻扎的地方离东城不远。”
沈南星整个手都在颤抖,看着简兮衣衫完好,一头秀发披在脑后,只觉得庆幸,忍了又忍,最后还是一把将简兮拥入怀中。
感受着怀中人的温热,才慢慢回复心绪。
他真的怕!怕简兮会像爹娘一样都消失了。
他们兄妹两人好不容易走到今天。
差一点!
差一点简兮就被掳走了。
高云淮站在身后,看着两人亲昵的样子,心头酸涩。
若是可以......他也想抱一抱,但是不能,他只能默默的看着。
也无妨,只要她安全就好,他这样告诉自己。
最后还是简兮先受不了,拍了拍沈南星的后背。
“哥哥,好了,快放开我,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没看到后面高云淮幽怨的眼刀子都快凝成实质了。
不过就算是沈南星知道了也是无所谓的,他和简兮的关系岂是这半路横插一脚的高云淮可以比拟的。
高云淮终于可以插上话,温雅如竹,“沈将军,此地不宜久留,只怕还会有同党在,我们还是先回城中再做商议。”
沈南星点了点头,没有反驳高云淮,“好。”
简兮身上的帷帽已经没了,她扯下袖子蒙在脸上。
骑着沈南星的马,沈南星亲自牵马,高云淮默默跟在两人身后。
东城门顶楼战鼓敲响,等在城外接应的几人就知道这里面出了岔子,领头的银五让其他人等着,他自己乔装到城中打探消息。
进去的时候,果然看见城门口还有战斗留下的血迹,并没有看到银九的踪迹。
银五神色不明,知道计划怕是彻底暴露了,转头直接到了太平馆向张岑儿报信。
沈将军府。
简兮劫后余生,坐在最中间的椅子上,两边分别是沈南星和高云淮。
她简单将自己被绑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一点也没有隐瞒,包括她推测是张岑儿在背后下的黑手的事。
沈南星大怒,用力拍在红木椅子扶手,生生的将椅子扶手拧断了。
“混账!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主意都打到我沈南星的妹子身上了,你和樱儿出门烧香,想必她也急坏了,派人送了信给我,要不是恰好在东城门口附近有点事,若是被那狗贼得逞,这还得了。”
简兮喝了口茶,不知道是不是迷药的后遗症,总觉得嘴里没什么滋味,想要大口喝水解渴,“是了,那女子的声音我多番思索,好像就是张岑儿身边的侍女银屏的声音,只是我实在不知道,我身上是有什么值得他们盘算的地方?”
高云淮听完胸中憋着一股闷气,他已经理清了来龙去脉,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更加气闷。
“你也太小看你自己了,丰裕号的生意已经在京城和江南一带打通了,你手上的粮庄里的粮食只怕是比太仓存粮还要多,玄武王朝正是多事之秋,粮食是最为紧缺的,这次玄武王朝的使节前来就是为了请求陛下能拨些粮食麦种。”
高云淮摸索着手中的白玉扳指,脑子里将所有的原因都推算一遍,寻找有用的信息。
简兮有些吃惊,“不是吧?太仓存粮有这么少?”
不是她吃惊,这才几年,她的商业版图还没有完全推开,太仓掌管各地赋税,难道轩辕王朝偌大一个王朝,都没有那点粮食?
沈南星瞠目结舌,高云淮的话他是不怀疑的,他惊讶的是简兮,只知道简兮手底下的生意做的不错,每年都有不菲的分红,没想到简兮还有这一手。
高云淮看着简兮吃惊的样子轻笑,如松竹映日,他是生意人,简兮的底细他早就了如指掌。
简兮向来不知道隐藏,有心人仔细一打探就知道了。
转头一脸淡然看向沈南星,“太仓存粮多少,沈将军应该知道,这几年内南征北战,军中能按时按需供给粮草实属不易,新一季度的存粮还要留着分发俸禄赈灾,西北干旱,陛下免了两年赋税,那边还欠着朝廷的银子。”
简兮第一次听说朝中之事,只觉得新鲜,连身上的伤痛也忘了,忙着追问,“怎么?还能欠朝廷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