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二,未时末,昭阳国,京城。
城中,国师府里正在床上打坐的染柒月,忽觉胸口一阵剜心剔骨般的疼痛,接着便见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国师,您没事吧?”
在门口守卫的弟子听到响动后,随即便推门而入查看。
“虞-灏-天!”
染柒月双目猩红,嘴角溢血,拳头紧紧握着,浑身更是气得发抖。
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谋划,如今不但没能让背叛他的虞灏天受到惩罚,反而因为虞灏天蚀心蛊子蛊的解除,使他受到了反噬。
正在忍受蚀心蛊发作痛苦的染柒月,做梦都想不到,那虞灏天不但去了玄医谷,而且玄医谷的老家伙居然真的舍得牺牲千年冰蟾的命去救他。
“虞灏天,你好样的!本座还真是小看你了!”染柒月望着莱凤国方向,猩红眸子里满是喷薄而出的愤怒。
“去,给本座备马车!本座要亲自进宫去禀报皇上。”
染柒月薄唇轻启,一边吩咐弟子,一边忍着身体的不适,踉跄着从床上起身,准备出门而去。
“可是,国师,您现在……”
门口守卫的弟子进门后,看到染柒月一副受伤虚弱模样,不由心生担忧。
“嗯?”
染柒月阴恻恻看了弟子一眼,随即把对方看得心里发毛。
“是!”
守卫的弟子想到之前也遇到过一模一样的情景,怕多嘴又把国师给惹恼了,随即躬身却行退下,去执行染柒月的命令。
“好你个虞灏天!”
怒急攻心的染柒月再次口吐鲜血,跟之前一样,他最后是被弟子们用担架抬到朝乾宫门口的。
“国师大人这是?”
昭阳国皇宫的太监总管渠承德,惊诧不已地看着口吐鲜血、被弟子们抬到皇上寝宫门口的染柒月。
“国师有十万火急的大事求见皇上,请渠总管代为禀报一下。”抬担架的弟子见到渠承德,随即上前说道。
“皇上他正在歇午,国师大人要不……稍后再过来?”渠承德为难地看了一眼身后苏沐天钧的寝宫。
“渠总管,行个方便。”
一名国师府的弟子上前,悄悄地往渠承德的袖子里塞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罢了,国师大人劳苦功高、为国为民,杂家就算冒犯天颜也只能硬着头皮而上了!”
渠承德手翘兰花指,甩了一下手中的拂尘,随即便迈着娉婷的步伐进入朝乾宫,来到苏沐天钧寝殿外面。
“皇上,国师求见!”
申时二刻,昭阳国皇宫,正在寝宫宠幸新入宫美人的苏沐天钧,却猛地被太监总管渠承德的聒噪声打搅。
“你个老阉狗!要是你没有重要的事,朕定让人再把你阉割一遍!”
被打扰好事的苏沐天钧,气愤不已地从龙榻上起身,朝下方跪着的渠承德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
“皇上恕罪!奴才也是迫不得已才来冒犯天颜,实在是那国师大人有十万火急的大事要禀报……”
一模一样的场景,匍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渠承德,顶着苏沐天钧的怒火,颤巍巍地回禀着。
“染柒月?
苏沐天钧心里冷哼,这个牛鼻子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如果是其他人,他也就让人随便打发了,但那人可是有拥有大神通的国师,守护着昭阳国的国运,就算他心里再不满,也不得不敛起心里的不快召见。
“让他先去偏殿候着。”
“奴才,遵命!”
渠承德闻言如蒙大赦,从朝乾宫弓身却行退出,并亲自命人将躺在门外的染柒月抬到偏殿去。
“染爱卿你这是怎么了?”
当苏沐天钧在偏殿见到躺在担架上手捂着胸口,面色苍白、嘴角溢血的染柒月时,心中再次起了不好的预感。
“大事不妙啊,皇上!先前臣给圣子下了蚀心蛊的子蛊,如今他竟然已经把子蛊给取出了。”染柒月怄得很,气得差点再次吐血。
“怎么会?爱卿不是说只要母蛊在,子蛊就得永远受摆布吗?除非是有玄医谷的千年冰蟾才能将子蛊吸出。那圣子不过是一介柔弱女尊国的男子,又如何能寻到那传说中的玄医谷,还可以劝动玄医谷的长老牺牲千年冰蟾为他解蛊毒?”苏沐天钧闻言微微讶异,怎么事情的走向和这国师先前说的不太一样?
“皇上,先前臣跟您提过和亲一事,如今皇上御批的和亲国书已经随着出使大臣在前往莱凤国的途中,想必不日就会抵达。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将三皇子寻回,让其前往莱凤国皇宫觐见那女帝纳兰蕴之,好尽快落实和亲一事。”染柒月忍着身体的不适,力劝道。
“准奏!”
苏沐天钧瞟了一眼躺在担架之上、一副重伤模样的染柒月,允了他的谏言后便回了寝殿,继续和美人嬉戏玩耍。
反正都已经是要舍了的儿子,早一日抑或晚一日去和亲,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最主要的是能稳固江山社稷,至于苏沐离尘的意愿并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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