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靖云闻言顿时老脸一黑。
只不过堪堪须臾间,她便敛起愠怒之色,笑得一脸和蔼地看向凤采岚。
“母亲大人!娘!我的亲娘!此事我也是才刚刚知道。”
眼见自家老娘快发火了,凤采岚赶忙撇清自己,并假装不在意地看了一眼凤靖云身边的木兰瑾。
被祸水东引的目标人物木兰瑾,忽觉有一股刀人的眼神正磨刀霍霍地朝自己劈来,他顿感头皮发麻。
正当木兰瑾从座位上起身,跨出一只脚打算溜之大吉的时候,身后却飘来了一道冷冷的声音。
“木兰,你这是想去哪呀?”
木兰瑾一回头便对上了自家老妻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遂很没骨气地往回走到凤靖云身边,学着凤采岚的模样,摇了摇她的手臂。
“小云云,你听我说……”
“哼!你们一个两个的,胆子都肥了,居然什么都瞒着我。”
凤靖云瞟了一眼身旁长着一寸长白胡子的老夫,又看一眼蹲在膝边抱着她大腿的凤采岚,便悠悠收回了眼神。
“凤苍!”
“老奴在!”
随着凤靖云的一声吆喝,堂屋外随即走进来一个看起来十分威严的中年女人。
“家法伺候!”
“是,大人。”
……
“祖母,我来看您啦!”
两刻钟后,一道身着白色广袖撒花烟罗衫、下着红色缕金挑线纱裙的身影翩然而至。
凤绮嫣今天穿的是淑女装,双丫髻上还戴着洒金珠蕊海棠绢花,十分俏皮可爱。
只不过一踏进青蓉院,她便感觉到今天祖母院子里的气氛有点诡异。接着她就在堂屋前的花园里看到扎着马步、头顶木盆的祖父和母亲。
“祖父,母亲,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是绮嫣啊,你来得正好,你爷爷我和你娘正在练功呢。你扎一个马步,让爷爷看下你有没有偷懒。”
“那自然是没有的。”
凤绮嫣随即便稳稳地扎了一个马步。木兰瑾见状,眼疾手快地把头上的木盆放在了凤绮嫣的头上。
“你先帮我顶一下木盆,爷爷忽然有点尿急。”木兰瑾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顺便帮我的也顶一下,你娘我也忽然觉得需要小解一下。”
凤采岚望了眼跑得飞快的木兰瑾,随即也把自己头上的木盆叠在木兰瑾的那个木盆之上,然后扬长而去。
“爷爷,娘,你们好了没?”
“绮嫣脖子好酸啊!”
半个时辰过去了,扎着马步、头顶木盆的凤绮嫣却始终不见祖父和祖母的身影,不由出声唤道。
“大人,老爷子和大将军溜了,把木盆都安大小姐头上去了。”
青蓉院堂屋里,凤苍弓身立在一旁,向坐于上首位置的凤靖云禀报道。
“哼!那个小东西也不无辜,让她顶着。”
“是。”
凤苍只能同情地看了眼花园里扎着马步、头顶两个木盆的凤绮嫣。
“阿嚏!阿嚏!阿嚏!”
“阿嚏!阿嚏!阿嚏!”
马车内的司乘风连同外面驾驶马车的司徒烨,两人同时连打了三个喷嚏。
“乘风,你没事吧?”
“二郎,你怎么样?”
花倾城担忧地看了下司乘风,随即又朝马车外的司徒烨喊了句。
“没事,兴许是夜里有点着凉。”司乘风媚眼如丝,眉眼弯弯地朝着花倾城温柔一笑。
话虽是如此说,但他心里更觉得是大将军府的人正在念叨他。算算时间,他前两日寄回京城的信应该已经送达了。
“没事,倾城。”
马车驾驶座上的司徒烨也冲身后的车厢喊了声。拍了拍发痒的耳朵,司徒烨也觉得十之八九是有人在念叨他。
三年没回丞相府了,也不知道他那爹看到自己寄回去的信后是什么反应,估计气坏了吧……
昨日在府城的迎宾酒楼和凤武他们分道扬镳后,花倾城、司徒烨和司乘风在暮色初开之时便到了省城,并在最大的客栈天然居下榻。
而护送着单右回扶风县花桥村的凤武,却一直到半夜里才赶到省城和花倾城他们会合。
八月二十一日一大早,花倾城他们用过早饭后,休息了一会就又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
由于凤武在马车上补眠,如今驾驶马车的分别是司徒烨和凤文。担心身后的马车赶不上,司徒烨还特地放慢速度。
“哒哒哒”的马蹄声在官道上一路响着,翔云马昂着它那高贵的头颅,拉着马车一路驰骋。只见它在阳光下金鬃飞扬,浑身银光闪闪,不但俊美帅气,而且神气十足。
“好漂亮的马!”
一道慵懒倚在路边大树上的白色身影无聊地翻了个身,忽见底下有两辆马车疾驰而过,不由睁大他那炯炯有神的双眼,直勾勾地望着马车绝尘而去的方向。
“阿玉,莫不是我眼花了?”
“方才前面拉车的那匹马的鬃毛是金色的,身上的毛是银色的。”
原本悠哉躺在大树上乘凉、顺便休憩的老者,用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矫健和敏捷身手,利落地从树上跃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