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见沐再次揭露：“当年你年轻，你很崇拜你的哥哥，你认为他是个完美正直的好人，是你的榜样，所以你不知道人是有多面的，也不想相信你哥哥的为人会做出杀人这种事儿，所以，你宁愿怀疑警察和法院，也不愿意怀疑自己的哥哥，因为只有这样，你的信仰才不会倒塌。”
“与其说你在寻找真相，不如说你在给心里的信仰镀金身，一层一层往回忆里加注你以为的美好和规则。”
陈老板眼神发直，喃喃低语：“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黎见沐挑唇：“你说我只手遮天，其实逻辑也不通。”
“在没有十六号的前车之鉴时，方才那么多的答案里面，回答黎中庭是凶手的人是最多的，我若真的那么厉害，他们不会不知道黎中庭是我父亲，但他们还是写了，你觉得，这是怕我，还是故意想要害我们黎家？”
“陈老板，在场的人没有那么废物，识人相面乃是玄学最基本的功夫，在场大部分人都看出来了你哥就是因为杀人入狱的，我相信，带你来的那位玄师，肯定也发现了，但还是带你来到这里，还是安排了这么多人选择黎中庭这个选项……”
她笑了笑，看着在场躲躲闪闪的目光，“这不是针对你，这是利用你，而针对我呢。”
陈老板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呆愣愣的看着她。
双封会长老立刻吹胡子瞪眼，起身：“谁？谁在针对黎大师？黎大师你可别误会，我们双封会没有针对黎大师的意思，都是底下的孩子不争气，知识学的不到位，才胡言乱语的，但黎大师放心，我们双封会绝对没有针对黎大师的意思。”
黎见沐看也没看他，继续对陈老板说道：“你不妨想想，我们这是玄学交流大会，旨在比试切磋，但你这一关的规矩，却是由你来选择玄师，你这个当事人带着主观的想法和色彩，本就不能公平公正，而切磋的玄师都是资格尚浅的年轻人，玄门不帮你筛选一下那些法子，便任由你自己选择，你觉得这合理吗？”
“你来的路上，一定跟人说了你最怀疑的人是我父亲吧？所以他们将计就计，因为他们知道，你一定会选择判断我父亲是凶手的选项。”
“陈先生，你现在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年轻人了，这么多年混迹于商场，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来这其中不对劲儿的地方吗？”
陈老板眼神恍惚，面容从在场的人身上一一掠过，最后看向了忘真的方向。
忘真心头一突突，忽然说道：“黎大师方才还说陈先生阴谋论，我看黎大师想的也不少，做长辈的不加以提点，是玄学交流大会一贯的风气，不管是失败还是成功，都是为了给下山的弟子增加一些经验……”
也就是说，他们不在乎答案的正确与否，反正是给被选中的玄师增加经验的。
但是这么说的话，陈老板的脸就开始不好看了。
他是为了让人帮自己解决事情的，不是为了让自己家的事儿给人练手的。
忘真揉了揉眉心，“现在想来，这个做法未曾考虑事主的心态，确实是有些不可取，不过寻常我们事后也会派厉害的玄师去善后的……”
“这么简单的事儿还需要练手，那参赛的玄师们，可真够废物的，不如再修炼个几十年吧。”
忘真抿唇：“黎大师，玄学一门博大精深，谁不是这么一点点积累经验一步步踩错过来的？”
“我不是。”黎见沐轻飘道。
忘真一噎。
黎青青等几个人偷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