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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棠定定看去,隐约从那人露出来的一截衣角判断出他正是昨天祭祀结束后昏倒的齐镇。
“齐老师?”
宋知棠试探性喊了一声,床上那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银月听见宋知棠的声音,藏在面具后的眸子朝床上那人看去。
超于常人的夜视能力让他很轻松就看到那人青白的脸色,显然进气没出气多,和死了没两样了。
巫医很快就回来了,出来时手上拿着一个牛皮纸包。
“每晚睡前冲服一粒,就不用害怕梦魇了。”
巫医声线低哑,像是喉咙里堵着东西,但语气却慢悠悠的,宋知棠硬是从其中听出了几分温和。
没等宋知棠伸手,银月就率先接了过来。
巫医藏在帽檐下的一双眼睛冒出些许惊讶,进屋前还没仔细打量宋知棠的长相,此刻交出了大祭司吩咐的东西,才将目光放在这个受到大祭司别样青睐的少女身上。
少女穿着村里常见的传统服饰,身量纤细,白皙精致的小脸儿莹润如玉,让人看一眼都挪不开眼睛,此刻乖巧地坐在大祭司旁边,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刚从纸包上收回来,面上是对大祭司满满的信任。
她又看向身量高大挺直的大祭司,对方一双眼睛几乎没有离开过,二人看起来格外地般配。
视线从大祭司手中的纸包轻飘飘划过,巫医眼中闪过了然的神色,她微微颔首:“大祭司,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
银月自然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只是看着宋知棠对床上那个人很是好奇的模样,猜测她应该是想要问一些相关的,只眼神示意了下,巫医便了然地转向宋知棠:“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宋知棠原本正纠结着可不可以问,甫一听见巫医主动看向自己,有些受宠若惊地瞪大了眼睛。
反应过来后看了眼床上的齐镇,问道:“我想问问,就是齐老师他到底生了什么病呀?”
说完似乎是怕巫医不清楚她说的是谁,还伸出手指了指小床的方向。
巫医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扭头看了眼床上半死不活的齐镇,兜帽下的脸微沉。
这人中了烈性毒药,她也回天乏术。
把人带来这后山,无异于挪个地方等死,干出这种事的人定然心肠歹毒,心底对此事来由门儿清,巫医看了眼一脸好奇的少女,意味不明地说道:“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啊?”
“什么?”宋知棠不明所以。
巫医好脾气地解释道:“不是考察嘛?有多少人?”
宋知棠这才听明白,虽然不知道巫医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但她还是乖乖答道:“加上齐老师,一共21个人。”
“21个人啊…”巫医点头,语气幽幽,“也不知道哪些人会遭遇不幸。”
遭遇不幸?什么意思?
宋知棠听见巫医似感慨一般的自言自语,问道:“请问您说的遭遇不幸,指的是?”
巫医沉闷地咳嗽了声,扯开了话题:“你这个老师,只怕是活不了了,我现在也只能暂时吊着他的命,最迟明天晚上,他就…咳咳…不行了。“
活不了了?
宋知棠见话题转向了齐镇,只能放下刚才的疑问,转而问道:“怎么会这样,真的是因为中了毒嘛?”
巫医看了眼银月,见银月只沉默着看向宋知棠也并没有要自己瞒着少女的意思,又将视线转向他手上捏着的牛皮纸包,心下了然:“确实是中了毒,而且是烈性毒药。”
宋知棠得到确切答案,惊讶地微张着唇,但这个答案早在前一晚就有所猜测,不消片刻她便收起了讶异点了点头。
如果齐镇老师是因为中毒身亡的话,那这个毒药是什么时候下的呢?
那顿晚饭嘛?可是吃了晚饭的不只有玩家,还有村民和村长。
会是谁神不知鬼不觉地给齐镇下毒呢?
宋知棠抿了抿唇,有些纠结。
巫医见她皱着姣好的眉头,视线也有意无意飘向小床上的将死之人,不知怎么突然就又开口道:“姑娘,作为村子里的巫医,老身还是想提醒您一句话,前山的那些人,最好不要深交,也不要有什么肢体上的接触。”
说完她愣了瞬,有些忐忑地看了眼银月又添道:“当然,您如果一直呆在大祭司身边的话,大祭司也会保护好您的。”
意思是前山的那些要提防的人里并不包含银月。
宋知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暗暗把这话记下:“谢谢巫医的提醒。”
银月看了眼微弯着腰的巫医,透过对方笨重的兜帽望去,微微挑眉。
感受到对方因为自己的注视僵硬了瞬,他慢悠悠收回视线,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牵起宋知棠的手腕,准备离开了。
有时候,有些话,说得多了就会成为不必要的隐患。
巫医见银月起身,知道对方是暂时不打算让宋知棠在后山久待了,也清楚自己刚才没控制住多说些不必要的话,有些后悔地微低着头道:“老身也还有一些活没干完,大祭司和姑娘慢走。”
宋知棠见巫医一副“送客”的架势,只能憋回心里想说的话任由银月拉着自己的手,出了平房。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