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像是被激怒,那怪物伸长脖子吼了声便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着二人站立的位置快步冲了过来。
宋知棠瞪大了眸子,几乎都不敢眨眼,那东西速度极快,几乎两三秒就快要逼近门口的二人,宋知棠几乎可以闻到那个张开的血盆大口里的浓重腥气。
但就在怪物即将踏至门口的瞬间,银色的门猛然关闭,随着拨栓落锁,闷重的碰撞声从门外传来。
一切不过瞬秒之间。
宋知棠呆楞着被禁锢在少年怀里。
她看到了,顺着怪物张着的大嘴以及獠牙缝隙里的碎肉抬眉望过去,它适才压在身下的,是一个已经被啃得血肉模糊看不清面容的、穿着白大褂的人。
宋知棠的脑海里几乎是一瞬间就想起了那个给她带路的医生。
门外,是这样的野兽一般的会吃人的怪物吗?怪不得少年说自己出去可能不只是被摘掉眼睛和舌头那么简单,结合那怪物啃食的姿态,自己估计连骨头都不会被剩下吧?
少年抱着她的力道并不大,但搁在她肩膀上的下巴存在感却极强,他呼吸始终平缓,似乎对门外的光景并不惊讶。
宋知棠只觉得头皮发麻,眼尾漫上的水汽很快让眼前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她后知后觉开口:“你到底…是谁?”
少年微微叹了一口气:“你在问我的名字吗?”
宋知棠没应声,只是又颤颤巍巍问道:“你是病人?门外的…也是病人?”
没想到少女竟然是在问自己的身份,少年沉默了瞬,答非所问地说道:“你昨晚,有看到什么吗?”
昨晚?
宋知棠有些没反应过来他转移话题的速度,昨晚她一直呆在员工宿舍,对门外发生的所有事情,也仅仅只停留在听到的层面,门外的怪物她能想到是病人纯粹是因为昨晚佘衍变成了狮子。
没等宋知棠回答,少年倒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出了声:“你这么胆小,应该没敢出宿舍门吧?可惜了,昨晚我的二号宠物似乎没能捕猎成功啊?”
没想到少年对二号楼昨晚发生的事情了解得这么清楚,宋知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少年倒是自顾自说着:“听说你救了那两个医生?还是联合一个不听话的小宠物一起救的人,可惜了,新来的那个猎物,今晚会很难捱。”
少年语气轻佻,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宠物、猎物,宋知棠听得云里雾里,她嘴唇微张,实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说了这一番后少年猛地收住了话头:“这下,你还想出去吗?”
说完他就侧脸凑近宋知棠的耳廓,低声呢喃着胆小的小猎物应该是没心思往外面跑了吧,感受到少女因为自己的动作不住瑟缩着,笑了笑将宋知棠又轻飘飘抱着移到了床上。
没想到自己兜兜转转只是到门口溜了溜就又被迫转回了床上,宋知棠压下想哭的欲望,突然伸出手扯住了准备起身离开的少年的衣角。
已经被氤氲的水汽挡住绝大部分清晰视线的少女感受到少年投射在自己手腕上的目光,抖了抖,问道:“你刚才说的宠物,是指的其他区域的病人吗?”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盯着自己被捏住的那一截衣摆愣神了几秒,他才看到,少女细白的手腕上,正套着一只鎏金的黑色镯子,黑与白两种颜色交织,衬得少女的手腕凭空多了几分色气。
“镯子不错。”
少年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便果断起身离开了床边。
宋知棠听见他的话心头一震,松开衣摆的手还定定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停在半空中。
少年看得见她手腕上的镯子?
可是…司殷不是说,这个镯子除了他和自己以外,其他人根本看不见吗?
因为少年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连直播间的弹幕都三言两语地问起来什么镯子。
宋知棠瞥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心底的慌乱迅速压过适才的恐惧。
少年离开床铺后径直朝着半开放的厨房位置走去,只是一个简陋的长方形操作岛台,就在沙发后面的一大块空地上。
折腾了半天,此时时间已经接近正午。
她脑子里七七八八乱作一团,如果少年看得见镯子,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和司殷有着莫大的关系?
也许是为了安抚她,或者为了肯定她的猜测,镯子突然发热,然后微不可察地闪了一下。
闪一下代表肯定,闪两下代表否定,宋知棠注意到镯子的动静,意识到自己的猜测应该是对的。
那如果少年和司殷有关系的话,他不会也和黑雾有关系吧?
镯子又闪了闪。
一人一镯通过简短的交流交换了部分重要信息,宋知棠思绪凌乱地将视线转向正在岛台前认真操作着的少年背影。
这样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现在在少年身边也算是,因祸得福?既然司殷需要自己帮他搜集黑雾,那现在的环境至少比起自己在2-B区域时受限的活动范围就…方便了许多。
可少年情绪变幻莫测,一会儿要摘眼睛一会儿要摘舌头,自己在这个地方根本没办法自保,更何况门外还有那样恐怖的吃人怪物……
一早上下来,信息量太大,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