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傩面色泽微微泛黄,看起来三十岁上下,除了没有眉毛和眼睛之外,其余的看起来和医者的脸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差别。
且随着脸被摘下,这太平教的医者彻底失去了生机,俨然是死透了。
“这······”姜离迟疑着问道,“这是否有点太凶残了。”
倒不是说看不上这种行为,姜某人虽然还有底线,但真心不高,他可是给自己的族人都上了枷锁的。只是但凡凶残之物基本都是有副作用的,姜离可不想以身试法。
“没办法,巫法太过古老,那时候以生存为先,基本上不会讲什么仁义道德的。”
风满楼抛了抛手上的傩面,道:“而且我看贤弟你金玉其外,黑心其中,也不像是什么好人,应该不会忌惮这些东西的吧?”
“你怎么能侮辱好人?”
姜离生气了,“枉我还打算回去之后告知师父结拜之事,找机会登门拜访一下嫂嫂,没想到兄长竟是如此看我。”
“对不起,贤弟,是为兄刚刚说话太大声了。”风满楼立马低头认错。
结拜之事,可说是风满楼近期最为得意之行。
但家里头那一位可不知道自己之行为有何重大意义,她只会想着自己丢了脸,从此矮了天璇长老一辈。要是让姜离带着他师父登门拜访,那场景······真不好说。
‘似乎这龙王赘婿和那位长公主是有真感情的。’姜离见风满楼如此果断的认错,也在心中揣摩道。
有真感情就好,有感情,就说明这是真的结合,而非是出于利益,日后若有矛盾,也可从这方面着手解决。
心里念头霎时九转十八弯,表面上,姜离则是淡淡点头,道:“拜访之事就押后再说吧,现在,请兄长演示一下这傩面的用法吧。”
虽然双方有誓,不能互害,但出于谨慎的心理,还是让风满楼先来用一用这傩面吧。
“只要不去拜访你嫂嫂,什么都好说。”
风满楼长出一口气,然后过去把禁制打入黄巾力士体内,将其制服,再依法炮制。
经过又一次的操作,一张坚毅如石的傩面出现在风满楼手中。
他将这张傩面戴在脸上,身形突然暴涨,直逼一丈高,连身上的衣衫都变成了黄色大炮,头上还束着黄巾。
“贤弟,”风满楼的声音变得厚重低沉,像是岩石般,“你看如何?”
他轻轻挥拳,带来烈烈劲风,肉身之力直追先前的黄巾力士。
‘因为所有的精元都被炼入了傩面吗?’
姜离看了医者的尸体一眼,天子望气术之下,他能清晰看出那无面尸体此刻已经成了一具空壳,所有的精元都被炼入了傩面,真气和神魂亦是不知所踪。
‘这巫法虽然古老又凶残,但也可说是博大精深,论威能不下于当今之法。’
姜离心中评断着,把医者的傩面接过,也戴在脸上。
霎时间,他感觉到脸上的面具突然长出了一条条肉芽,扎入自己的面庞,一股精元和自身相通,身形变化,转眼间就已是换了模样。
‘真气也同样在傩面当中,不过这股真气已是成了纯粹的消耗品,能耗不能复,另外······’
姜离突然张嘴,以那医者的声音说道:“我叫孟元支。”
他刚刚动念,想知道这医者的身份,结果自己就张口说了出来。
“傩面之中还有着受术者的神魂,不过他已经完全失去自我意识,只会根据使用者所想做出相应的回答,如此可保证你不虞被他人发现。另外,回答可以控制成心念回复。”风满楼解释道。
“就好比这样,你现在将神念注入傩面,再默想孟元支接下来该做什么?”
姜离依言而行。
然后,一个念头出现在心中。
——迎立雨师元君之神像,准备搬运他郡之水,为扶风郡降雨。
‘拆东墙补西墙,损其他郡的水源来为扶风郡降雨,这太平教是专门不干人事啊。’姜离收到这个回答,心中不由嘀咕。
底线灵活如他都做不出这种事情,太平教做到了,只能说强还是太平教比较强。
此事要是成了,扶风郡这边倒是情况好转了,其他郡就彻底恶化了。
眼下旱情虽有,但还不算真正的严重,各地也就是难过了点,苦一苦还是能撑过去的。
可要是继续恶化下去,那就不是苦一苦了,是真的会死人,死很多人。
到时候扶风郡是没事了,雍州却乱了。
······
······
郡城,郡守府。
姬承业等人正在正堂里议事,突然有人来报,钟神秀来了。
姬承业和明扬急忙出堂,快步急奔,果真在府邸前院看到了那佩刀书生的身影。
“钟师兄。”
二人连忙迎上。
钟神秀微微颔首,算是见礼,然后直接问道:“祈雨榜文一出,太平教、鼎湖派,乃至还有道德宗以及其余门派,都来雍州了。佛国见机,也将有人前来,承业师弟,说说你为何要这么做?你该知道,雍州现在不缺祈雨之人,缺的是水。”
钟神秀无官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