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门口,一左一右两个九品站立。
他们一个身着劲装,衣着和家丁服装颇有类同,显然是姜府的人,另一個,却是穿着代表官吏的皂衣,疑似官府之人。
屋内,主位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一面容方正的中年人,他颔生三缕长须,身着云袍,头戴梁冠,脸上挂着矜持的笑。此人,正是岐山姜家的二爷,亦是负责家族俗事之人,名唤“姜无野”。
而在客座上,身着县令官服,却是这岐山县的县令。
“李县令,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今日是有何要事,劳你前来啊。”姜无野含笑道。
李县令则是面带正色,不卑不亢,“好叫姜二爷知晓,本官今日前来,是想要向贵族求援的。”
“哦?”姜无野恰到好处地露出惑色。
李县令则是继续道:“三日之前,天子传令,召太平教张指玄入宫面圣,太平教各地分坛都因此令而轩然。本县近日来,亦是发现太平教数次聚集信众,宣言张指玄当年行走九州,广施仁泽之旧事。如此下去,恐有祸事发生啊。”
“原来如此。”姜无野不置可否地道。
说白了,就是怕太平教造反。
可别说太平教现在没造反,就是造反了,那又关他姜无野何事。难不成要为大周江山效犬马之劳,带头对抗太平教?
不,他只会趁着战事搜刮良田,发一波战争财。
在姜无野看来,太平教聚集的百姓再多,也奈何不了朝廷,这所谓的造反,朝廷抬手可灭。凭那群毫无修行根基的平民,也想动摇大周八百年根基?怎么可能。
他岐山姜家只需自守一段时间,撑过战事,便可大发横利。
这哪是什么祸事啊,分明就是好事。
李县令像是没看出姜无野的敷衍之意,还在继续说着,“为防有逆贼作乱,本官想请姜家相助,驱散聚众之民。当然,本官知道二爷现如今正在烦恼贵族难以统一之事,所以本官先帮二爷解决了心头要事,再由姜家出手。”
姜无野笑了,“李县令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解决心头要事,就凭你一个县令?
但李县令却是没笑,而是平静地直视姜无野。
姜无野有点笑不出来了。他盯着李县令,下意识地压低声音,“你背后是谁?”
凭一个县令,当然解决不了此事,但若是有更高的人在背后指点,那就不一样了。
这一次这李县令来拜访,不是为了求援,乃是为了施援手的,帮助岐山姜家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但是,朝廷那边不是选择了姜离作为傀儡吗?
“姜二爷只需要知道,并不是每一位贵人都希望看到姜离崛起的。”李县令平静地回道。
双方四目相对,姜无野竟是感觉这小小的县令格外的有底气。
要是这样的话······
倒也不是不能试着接触一二。
若有强援支持,岐山姜家统合分家的把握就更大了。
为了这个目标,和朝廷勾连倒也不是不行。这种事,他姜离做得,岐山姜家就做不得了?
想到这里,姜无野便露出热情的笑容,起身道:“李县令这是哪里的话,我等世家生于斯长于斯,维护本地安稳,我等义不容辞。”
“也请李县令转告那位贵人,鄙人之大兄绝对不会让那姜离阴谋得逞,若有机会,当叫他有来无——”
最后一个“回”字还未说出口,一道赤影穿门而入,两个守在门口的九品同时颈现血痕,无声倒下。
赤影随即欺近,身上光影变化,朦朦胧胧,恍如无形幻影,一口漆黑的剑器穿刺而来,一股逼命的危机感让姜无野不敢有一丝倏忽。
他催谷真气,动用道果,衣袍鼓胀如球体,炽焰滔滔,连身上浮现的神将虚影都带上了火焰之色,双掌齐出,如临江击浪,无匹掌劲迸发而出。
而李县令则是震散座下太师椅,弹身而退,一股白气已然涌现,同时大喊道:“有刺客!”
雍州之地可谓是武德充沛,当官的哪怕不处理政务都要抽出时间进行修炼,否则说不定哪天就人头不保了。李县令和任子和一样都是八品,但论及临场应对,却是胜过任子和不止一筹。
作为主要刺杀目标的姜无野全力抵抗,而李县令则是边逃遁边呼喊援手,二人虽未曾联手过,但在此刻却是配合默契,做出的最佳的应对。
然而——
长剑陡然一晃,凄厉的黑光闪烁而过,刺向姜无野的剑器竟是带着黑色的雷霆射向李县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贯穿其身,带着他钉在主屋的房柱上。
遁地的白气迅速消散,露出一张不敢相信的脸。
而姜离则是双掌齐出,先天一炁与炽焰交接,滔滔赤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消弭,炎气悉数被炼解。
“先天一炁?!你!”
姜无野连忙转攻为防,掌劲内敛,同时逆运真气,不惜受创也要借姜离的掌劲退走。
先天一炁不可力敌,尤其在功法和先天一炁同出一源的情况下,更不能与其硬抗。
四掌相触,雄浑掌劲顿时汹涌而来,姜无野收劲化力,就要借力撤退,却不料那股掌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