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怎么会击鼓鸣冤?”
“傅家那么爱面子,怎么由着她上堂审?那傅家老太岂不是要气死了?”
“肃静!”
嵇顾留拍了一下惊堂木,看了一眼林竹唯,边打开诉状,边问:“喻勺若是吗?你击鼓鸣冤,所为何事?”
林竹唯并没有下跪,直直挺着身子,面色决绝,冷声应:“我要与傅君言义绝!恳请官老爷做主。”
“哇!傅君言?是傅家那个吗?”
“我没听错吧。她要义绝?”
“这不就是强制解除婚约吗?还要官府审判,这跟游大街有什么区别?太不要脸了!”
“写休书都比义绝要好听!”
人群传来的大声笑细声说,越来越难听。
站在林竹唯旁边的阿步惊呆了。她着实没想到自家少夫人竟然如此决绝。
她急得眼眶通红,拉住林竹唯的衣角慌忙低叫:“少夫人!”
林竹唯神色淡漠地推开了她,只直直盯着嵇顾留。
饶是判案无数的嵇顾留也愣了一下:“谁?”
他说着便赶紧低头看了眼卷宗,当他看清楚卷宗上的字眼时,原本还懒洋洋的身子一下子便坐直了,半眯着的双眸瞬间震惊得瞪圆了。
嵇顾留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林竹唯,才转头对身上的衙役低头交代了什么。
很快便有衙役拉了个屏风挡在了林竹唯的身后,拦住了围观人群的视线。
“挡什么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吗?”
“傅家少夫人要告官审判,与傅家恩断义绝,肯定是傅家那位大少爷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有个书生模样的小年轻摇了摇手中的扇子,颇有介事道:“我朝律法规定,如果夫妻双方有殴、骂、杀、伤、奸等行为,可以由官衙强制判离。”
“想不到他一表人才,竟是个衣冠禽兽!”
有人嗤之以鼻:“高门大院里的龌龊事还少吗?定是他傅家亏欠了这位姑娘,才导致他心灰意冷要告上官衙。”
“可惜了!被挡住了,里面什么情况都看不清!”人群发出阵阵感叹。
被挡住的衙门里面却早已闹翻了天!
就连林竹唯也没想到第一时间收到风声赶到的竟然是傅老夫人!
“喻勺若!你这个该挨千刀的!”傅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在公堂上破口大骂,“我傅家自认待你不薄!你们喻家却一而再再而三往我们傅家头上泼脏水!”
“老夫人!您冷静冷静!”
宋嫲嫲赶紧扶住她,却被傅老夫人一把推开,提起拐杖狠狠地往林竹唯的双腿打去,她吃痛,竟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第二下便狠命打在了她的背脊上。
“当初你父亲非要我言儿拜堂,还要烧了我傅家的祠堂!现如今,你竟要和我言儿恩断义绝,不惜告上公堂!”
一想到傅家多年来积累的名声被眼前这个女人毁于一旦,傅老夫人早就气不打一处来,下手几乎是拼尽了力气。
那一棍子打下去,竟令林竹唯差点直不起腰来。
“老夫人!别打了!求您别打了!”阿步哭着哀求。
“滚开!”傅老夫人气得狠狠抽了她一棍子。
宋嫲嫲使了个眼色,候着的护院便把阿步给架了开去。
傅老夫人第三棍又狠狠砸了下来,毫不留情,林竹唯实在顶不住,双手撑在地上,痛得闷哼一声。
第四棍,第五棍,第六棍……连连打了十棍,累得傅老夫人气喘吁吁的再也提不起拐杖才住了手,气呼呼地撑住拐杖恶狠狠盯着她。
林竹唯背脊渗出血来,加之刚喝了避子汤不过时日,身心俱裂,便痛得再也撑不住,跌趴在地上。
“少夫人!”阿步哭得伤心欲绝,苦苦哀求,“老夫人,求您了,别再打了!少夫人顶不住了!”
嵇顾留叹了一口气,这才撸了一把胡子,装模作样道:“傅老夫人,莫要再打了。这毕竟是在公堂。案件还是需要继续审的。”
嵇顾留精明得很。傅家不但是皇商,傅家更与朝廷关系密切,他哪里敢拿自己的官途做赌,直接审判傅家少爷的婚事?
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派人通知了傅家。
林竹唯都被打得半死不活了,他才端起了公正廉明的架子,真真是假到要死。
只见他拍了拍惊堂木,沉声道:“喻勺若,你因何事要与傅家义绝?”
林竹唯忍着巨痛,手肘撑在地上,勉强抬起头来,惨白着脸,声若游丝:“傅君言无情无义,求大人判我自由!”
傅老夫人见她竟如此固执,怒火中烧,提起拐杖,一棍子又打了下去。
林竹唯竟“扑”一声,呕出一口血来。
“少夫人!”阿步被人左右架着,动弹不得,哭得肝肠寸断地叫。
嵇顾留似乎有些不忍心,咳了几下,清了清嗓子又问:“你可否具体说说傅家如何无情无义?”
林竹唯冷漠地扯了一个惨白的笑:“傅君言多次欲将我置于死地,掐我脖子,捅我刀子,还……”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竟如此污蔑我孙儿!”傅老夫人气得青筋暴露,“亏我孙儿为了你多次忤逆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