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衣裳与秦含璋出听澜院。
苏浅浅一身浅紫缂丝锦缎绣玉兰的高领窄袖袄裙,领口和袖口上镶嵌了一圈豆粒大的珍珠,外面搭了同色滚狐毛边的斗蓬。
秦含璋今日是一身锦缎绣鹿纹紫袍,外面同色的云纹滚边披风,看着倒是与苏浅浅的穿着十分搭配。
出院门坐轿去二门,那里停着六辆车,四辆装着贺礼,另外两辆装饰精致的,是二老爷夫妻和秦含璋夫妻乘坐的马车。
秦含璋扶着苏浅浅上车,丫头小厮跟在车边,向太傅府行去。
到了太傅府,门房上立刻进去通报,迎在门上的是苏润谦和苏润丰,亲自到马车边接苏浅浅和秦含璋下车。
秦含璋却摆手示意不必,自己亲自扶着苏浅浅下来。
兄弟两个有些尴尬地站在一旁。
后面二老爷和二老夫人下车,看苏浅浅的眼神有点心虚,随后车上居然走下秦玉卓。
“你怎么来了?”秦含璋蹙眉问道。
“伯父生辰,我也来祝贺。”秦玉卓不敢和秦含璋对视,凑到苏浅浅身边。
“好,妹妹有心了。”苏浅浅也不介意,等着二老夫人一起进府。
太傅府远没有侯府那么宽广,进了二门苏浅浅的叔父婶娘表姐妹兄弟都出来相迎,自然不是迎接苏浅浅,而是迎接秦含璋。
众人寒暄恭维几句,簇拥着他们去苏老夫人的德馨院,苏浅浅发现苏渺渺没出现。
德馨院里的婆子丫头,虽然有五年未见,有些苏浅浅还都是认得的,因为在她娘病重去世的那几年里,每日给祖母问安,可没少受这些下人的白眼。
苏润和就等在门口,芝兰玉树的小少年,没了之前的畏缩退避,笑容像和煦的春风,微微带一点羞涩。
“二姐,二姐夫安好,二叔父二婶娘安好……三小姐安好。”苏润和的嗓音干净,一面行礼,一面引他们进正堂。
“什么三小姐,叫三姐姐,就差那么一刻钟,我六哥就成了我六哥,要不然我就有一个弟弟了,你比我六哥长得好还懂事,以后唤我三姐姐便好。”
秦玉卓看见苏润和就喜欢,大大方方地拐弟弟。
秦含璋无声看了她一眼,她才赶紧闭了嘴。
正堂上,苏老夫人端端正正坐着,挑起下垂的眉眼看向苏浅浅和秦含璋,唇角挤出笑容,白皙的圆盘脸上又多了几道褶皱。
张氏和苏渺渺站在苏老夫人身后。
旁边座上苏太傅也看过来,微微颔首。
“二妹妹,怎么才来。”苏莘莘和朱敏也在座上,回娘家就是客,不好到外面去迎,带着一双儿女等了一会儿了。
苏浅浅先是给苏老夫人行了福礼,苏老夫人表情有些僵硬:“几年未见,二姑娘这年纪见长,礼数却不见长啊。”
【这是嫌我福礼不够尊敬?难道要像见皇后娘娘那样叩首?祖母,想挑刺也得看看您是在河东,还是在河西。】
苏浅浅心里吐槽,嘴上也没准备服软:“祖母,真是岁月不饶人,更不饶您,看您添了一脸的皱纹,这记性倒比从前更差了,您再想想,您是几品的诰命了?”
苏老夫人封诰命时,苏旗还不是太傅,所以给她娘只挣了个五品,后来做了太傅苏浅浅的娘封了二品,苏浅浅此时已经是一品诰命夫人,给苏老夫人行福礼并不失礼,按照先国后家,苏老夫人还要给苏浅浅行礼。
苏老夫人顿时笑容僵在脸上,转头去看苏太傅,苏太傅虽然觉得苏浅浅不该顶撞祖母,但是说得又没错,心里也埋怨母亲不该同孙辈计较。
“孙婿含璋给祖母问安,不知岳父府上规矩,可要含璋行大礼?”秦含璋做了一揖,抬头朝着苏太傅笑问道。
苏老夫人微怔,自然明白这是替苏浅浅出头,只是她没想到秦含璋会这么做而已。
“自家人,何必拘礼,快坐吧。”苏太傅比手示意,没看苏老夫人。
苏浅浅和秦含璋又给苏太傅贺寿,二老爷三老爷和秦玉卓也都见过礼,这才坐下叙话。
张氏被当成了透明人。
苏浅浅怼了苏老夫人,那边早有两人按捺不住,这时候一唱一和开口了。
“浅浅哪,你出嫁五年不曾回门,今日回来着实是威风八面,我这做姑母的也是与有荣焉,姐姐你说是不是?”
说话的是苏老夫人的二女儿,苏旗的幼妹苏翎,今年也有三十岁了,因为脸颊长了一颗黑痦子,二十三岁才总算嫁出去,丈夫是个城门吏,为人窝囊不善言辞。
“正是,侄女的威风咱们做姑母的,自然跟着荣耀,出门去说武宁侯夫人是我的嫡亲侄女,虽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但是这血脉却是改不了的。”
这一位是苏旗的大妹苏怡,今年三十六岁,她成亲倒是早,十五岁嫁给钦天监副监,年少有为英俊帅气。
苏怡原以为夫君可以步步高升举案齐眉,谁知道这人娶妻生子都是为了完成任务,之后一心扑在对星象的钻研上,和妻子擦身而过都不会多说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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