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有人悄悄潜入我们的院子,挨间屋查看,徐夫人那屋里外都有人守夜。来人不敢太明显,藏在屋顶往下看,月八翻进窗子,躲到床下。
鬼鬼祟祟的人跳上我们屋的房顶,揭开一块瓦片往屋里看。
云舟睡床,小娇睡榻,我趁来人揭瓦前钻进云舟被窝,云舟瞬间搂住我,嘴里嘟囔了一句‘大肘子’。
他怀里又藏了一只猪蹄,真是揣着猪蹄,还惦记着肘子。
来人在我们房间看了一会儿,将瓦片放回原处,奔别处去了。
大概是后半夜两点,又有四个人偷摸过来,房间的门窗关着,几乎没留一丝缝隙,四人只得跃上屋顶,又揭开一片瓦。
他们不止是偷看,还拿根绳子往下放东西,放的位置正是床上。
下人房没有蚊帐之类的东西,人躺着上方没有遮挡。
他们放下来的东西可以直接放到床上,也可以是我们身上。
那东西渐渐降下,朝着我靠近,目标非常明确,我准备好‘气’盾,等那东西下来,它立刻贴向我的后背。
就像个有导航的创可贴,只是我有气盾护体,它贴不到我的皮肤上。
我异能产生的气可以存留不消散,形成护盾的同时,还可以变成气网,把那东西兜住。
屋顶的人没有发现异样,把瓦片放回去,悄悄的走了。
这程序我觉得熟悉,好像那晚安大侠房门外也有四个人,往里边放了东西。
等那四人走了,我立刻起身,把‘贴人’的东西包裹好,点上灯放到灯下一看,发现是一张修剪过的树皮。
看到这玩意我便确定,刚刚那四人,就是在客栈往安大侠房内放东西的人。
安大侠出现异状的早上,我在他背后看到的东西就是这个形状。
树皮被剪成一个人的形状,大概有三十厘米高,表面全是像叶脉一样的纹路。
这东西贴在皮肤上,安大侠又穿着衣服,我本不该看得这么清楚,可它虽是死物,却在散发一种‘生命能量’。
这能量也是有纹路的,形状清晰,所以我当时就觉得它邪门得很。
在原来的世界,我对巫蛊之术的了解连皮毛都算不上。
继承原身的记忆后,我知道了这个世界是有巫术的。
但掌握这门技术的人非常少,几乎从来不露面。
极少数并不代表不存在,所以我看到安大侠背后的人形死物时,立即联想到了巫术。
否则怎么解释他背后贴上这东西就变了个人似的,喝血、吃生肉,性情也变了。
他体内没有寄生的东西,人也没中毒。
这么邪性的东西,放到哪我都不放心。
于是把它用‘气’罩隔绝,背在我身上。
安大侠背后的人形树皮在吸他的能量,被‘气’罩罩住的人形树皮毫无作用。
它在我背后就跟个装饰品一样,我特意披了件斗篷把它遮住。
天亮后,城官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万世泽成亲多年,又娶了一堆小妾,就是生不出儿子,如今喜得贵子,全城、乃至万氏全族都要庆祝。
虽说儿子不是正妻生的,可总比无后强。
再生不出儿子,周围异样的眼光就该落到万世泽身上了。
后院里的女人一箩筐,一个儿子都生不如,那肯定和女人没关系。
徐夫人的儿子一降生,万世泽大松一口气。
昨天晚上不适合庆祝,今天可热闹了。
各屋各院的‘姐妹’们都来向徐夫人道喜,送礼的人快把门槛踏破了。
墨绮薇也来看他们母子,给产妇准备的补品、给孩子准备的礼物,流水似的端进屋。
她绝口不提昨晚卧房失窃的事,她暗格里丢的东西,全是要命的证据,她却面色如常,来说了些关心嘱咐的话,便带人离开了。
她是真沉得住气,失主都不着急,我这个销毁证据的更不急。
这些东西留着其实没用,根本呈不到腾雪国的国君面前,我们只是外来人,又是江湖客,想走朝廷的程序办事,还是要办国君的堂妹,恐怕在起步阶段证据就失火被毁了。
这样的事不是没发生过,原身阅读过各国案件卷宗,江湖人想通过正规渠道扳倒皇室贵族,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暗杀。
杀完之后还要承担被朝廷高手、江湖杀手追杀的后果。
江湖人也不傻,想杀哪个重要人物,尽量做得隐秘,让他们想追查凶手追查不到。
这些大人物更不会给他们留机会,于是他们身边都养着不少高手,侍卫、暗卫、影卫,全天候跟着。
比如万世泽身边那个,绝对是个以一敌百的高手。
墨绮薇院中的那些差很多,她在丰省权力这样大,按说她身边的防御级别该比万世泽高,即便明面上不能超过,暗中超过也行。
难道说,她还有底牌?
联想到昨晚那四个放树皮的人,在这府中我没见别人身后有那东西贴着,分明是奔着我去的。
我在这府中没别的仇家,除非墨绮薇发现我就是安大侠了。
不管是新仇、是旧恨,对我下死手的人,除了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