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玉拉过冉裕霭的手,将自己的脸放在对方的手心上。
“你摸摸看,我在发烧,很难受,需要你。”戈玉的声音放得很软,下垂的眼角里满是幽怨。
手心的温度的确滚烫,冉裕霭想要逗人的心思也歇了不少。
“哦,那我去给你拿药。”说着,冉裕霭便要站起来,顺带想要把自己的手从戈玉的手里抽出来。
“干什么?放开,贴着我的手能自动降温啊?”冉裕霭的声音高了些,下一秒就要骂人的样子。
凶凶的。
戈玉仰头逆着吊灯看着冉裕霭瓷白的脸,口罩下的嘴角挂了起来。
“不会。”会更烫,全身都烫。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冉裕霭一眼就能看出戈玉在想什么。
“嘶——”
手被禁锢了,但脚没有。
于是冉裕霭抬脚便赏了戈老二一下,免得把人给烧坏了。
“别这样。”戈玉有些咬牙切齿,这下不止是眼眶红,连眼球都有些红了。
冉裕霭也是被他给气笑了,“闪开。”
一把拍开戈玉,冉裕霭从柜子里拿出退烧的药来。
“吃了就睡,今晚勉强让你待在这里。”冉裕霭扬了扬下巴将热水递给戈玉。
戈玉三两下将药给吞了,脸和眼睛还是有些红。
不知道是因为戴着口罩只能看见脸还是因为光线的问题,冉裕霭觉得戈玉的眼睛亮得厉害。
看来今晚又是一个吃肉的夜晚。
“那我去客卧睡。”戈玉站了起来。
这是冉裕霭没想到的,下意识问,“为什么?”
听到冉裕霭的问,戈玉的嘴角翘得更高了,不过好在有口罩掩饰,要不然他怕自己现在就被撵出去。
“不想把感冒传染给你。”戈玉这是真心实意地说的。
只要冉裕霭能把他留下来,就算睡院子里也没什么。
“哦。”冉裕霭淡淡地应了一句,然后将戈玉赶到了客卧。
于是某前夫哥又甜蜜蜜地在客卧的大床上打滚了。
滚了半小时,戈玉把自己滚到睡不着了,于是便坐了起来。
这个点冉裕霭应该睡了。
悄咪咪来到冉裕霭卧室门口,门没锁,于是戈某人便轻手轻脚地进去了。
只是看一眼,看完就走。
要是小霭睡得熟,他还能香一下。
原本以为戴了口罩就不会把自己的感冒传染给冉裕霭,但当戈玉站在床边的时候,还是后悔得要死。
睡梦中的冉裕霭眉头皱得很紧,脸色比戈玉的眼睛还要红。
只是一秒,戈玉便知道冉裕霭这是被自己给传染到发烧了。
飞速开了个不是很亮的灯,又去拿了温度计和酒精上来给人降温。
冉裕霭烧得昏昏沉沉,被戈玉喂了药都只是哼唧了一声,没多大反应。
和戈玉这头野牛不一样,冉裕霭烧起来很难退下去。
戈玉忙活了一晚上,冉裕霭的烧反反复复,早上纪医生过来的时候还在烧。
不过身强力壮的戈玉因为忙活一晚上出了些汗,天亮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
半点没有昨晚的脆弱。
只不过虚弱转移到了冉裕霭身上。
“好你个心机婊!”纪医生在给冉裕霭挂上水之后,十分谨慎地看了眼卧室里熟睡的人,关上门之后拽着左戈往楼下走,边走边小声地骂。
“居然玩苦肉计!”
“还把病过给了冉博士!”
“我要把这件事传出去,让冉博士的追求者把你砍死埋在院子里给玫瑰花做花泥!”
纪医生骂了一路,最后被戈玉关在了门外。
“我固然该死,但你也太吵了吧。”戈玉揉揉太阳穴,抬眸看了眼冉裕霭的卧室,转身去厨房里炖汤。
*
昨晚烧起来的时候冉裕霭还是有意识的,只不过刚想要起来,就听到了门口的动静,于是便没动作,等着人进来。
只是这口气一松下来便再也提不起来,之后只记得戈玉在测完体温的时候倒抽了口气,后续便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冉裕霭又迷瞪瞪地睁开了一次眼睛。
卧室里拉着窗帘,不见戈玉的踪影,淡淡的花香在鼻尖萦绕,冉裕霭扭头便看到了鲜艳的玫瑰。
不过这一扭头的功夫,他脑子里又顿顿地疼得厉害,闭上眼睛又晕了过去。
冉裕霭觉得自己是喜欢玫瑰的,但他和玫瑰的记忆却并不是那么的美好。
他出生的时候正是战争最激烈的时候,温良的植物大多数死去,留下的都是变异之后能吃人的植物。
玫瑰更是很难见到。
还记得冉裕霭第一次见到玫瑰是因为戈玉母亲的死。
红艳艳的花朵那么娇艳,却又那么残忍,一点点吞噬着戈玉母亲的血肉。
明明那个时候的冉裕霭还不是记事的年纪,可那个画面却一直在冉裕霭的脑海里不曾消退。
甚至在和戈玉在一起之后,他还会断断续续地想起戈玉母亲死在自己眼前的细节。
以至于能够慢慢记起曾经戈玉是真的想过要杀掉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