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竹签一端扎在蔲姨娘洁白的手指尖上,鲜血顺着她的指尖一滴一滴落下。
沈浮光面色淡然,毫无波澜,拿出腰间别着的白色帕子,顺手抱住蔲姨娘的手指。
她冷目瞧向蔲姨娘,红唇微扬,将帕子打了一个结,拽住结的两端,忽然用力。
竹签被帕子裹住,骤然一用力,推得更紧。
一瞬间,蔲姨娘只觉自己的指甲似乎要断了一般。
她一声哀嚎,惨叫不已。
洁白的帕子被鲜血一点点染红。
沈浮光这才慢条斯理地松开双手,帕子包裹着竹签的尾部,猛然抽了出来。
“啊!”
蔲姨娘一声哀嚎,顿时满身是汗,浑身无力,瘫软地耷拉下脑袋。
她半掀起眼皮,双眼无神,望向沈浮光:“沈浮光,你敢这么对我!你一定不得好死。”
沈浮光将帕子一点点折好,重新放进衣袖内。
她缓慢起身,整理了一下长袍,挑起眉角,漠然打量蔲姨娘两眼,缓缓道:“姨娘,我得不得好死那是以后的事情。”
“可你若是还不肯将我弟弟妹妹的消息告诉我,那你一定死无全尸。”
蔲姨娘浑身发寒,颤抖望着沈浮光。
眼前之人分明还是那张脸,可周身上下却散发着截然不同的气场。
恍惚之间,蔲姨娘甚至生出一丝古怪的感觉:眼前之人根本就不是沈浮光!她是魔鬼!
沈浮光并不与蔲姨娘纠缠。
她漠然转身,只留给蔲姨娘一个修长的背影:“行了,今日就到这里。姨娘继续想,希望明日我来见姨娘的时候,你已经想起我弟弟妹妹究竟在那里了。”
沈浮光大步而去,背影消失在蔲姨娘的视线之中。
离了蔲姨娘院中,沈浮光叮嘱守在院外的人:“好好照顾姨娘,她要什么就给她什么。只一点,她若是踏出这个门半步,我拿你们是问!”
看守们纷纷低着头,连连称是。
春和上前,陪着沈浮光一同离开。
才走出没有几步,沈浮光忽然顿住脚步。
她一手撑在墙上,衣袖迅速晃动,将帕子抖落。
春和见状,快步上前:“小姐,你怎么了?”
她抬眼瞧去,才看到沈浮光面色苍白,双眼正定定盯着染血的帕子。
沈浮光的手臂轻微有些颤抖,呼吸急促,心口起起伏伏。
“小姐,这是?”
“春和,将这东西送到沈青松和沈青月院中。让她们知道,蔲姨娘受了伤。”
春和茫然望向沈浮光:“小姐,若是他们二人知道,岂不是要闹翻了天?”
沈浮光侧眼厌恶瞥向满是血色的帕子。
她唇角一扬,冷笑一声:“我就是要让他们闹。”
言毕,沈浮光已经将帕子拍在春和院中,低声嘱咐:“去吧。”
春和茫然答应一声,拿着帕子匆匆而去。
沈浮光一手撑在墙上,一手捂住心口。
果然!
不管重生多少次,她依旧是沈浮光。
即便明明知道蔲姨娘母子三人坏事做尽,可真正到了这个时刻,自己却依旧接受不了。
这大抵就是她和那三人最大的区别吧。
沈浮光定下心神,心中暗自叮嘱自己:一定要找到弟弟妹妹,为了这个目标,可以不屑一切代价!
*
沈浮光伴着月光,一人回到蒹葭院。
春和带人去办事,蒹葭院除了门外两个守夜的家丁,院内空空荡荡,格外寂静。
长廊下只点了两盏油灯,偌大的院子瞧上去有些黯淡冷清,反倒是将东厢房一点淡淡的烛光衬托得更加明亮。
双脚仿佛不受控制。
待到沈浮光反应过来,她已经站在东厢房门口。
咚咚--
沈浮光抬手叩门。
屋内一片寂静,毫无回应。
难不成是已经睡了?
沈浮光本想转身离开,可双手不受控制再度抬起,又轻轻叩门。
依旧毫无回应!
想到李藏锋身上的伤,沈浮光心中不由一沉。
“九殿下?”沈浮光凑到门前,低声呼唤。
得不到回答,她心中多出几抹不安。
沈浮光一把推开房门,迈步而入,声音也提高几分:“九殿下!你没事吧?”
却见屋内一股湿气氤氲。
沈浮光快步往内厅走去。
绕过屏风,只见眼前一个偌大的木桶。
李藏锋端坐于木桶之内,修长的双臂随意搭在木桶边缘。
桶里的水淹没了他的下半身,露出结实的胸肌。
李藏锋黑目轻挑,眼神漠然,直冲冲望着沈浮光。
后者面色顿时绯红,呆滞地看了几秒,赫然回过神来。
沈浮光慌张转身,捂住眼睛,高声吼道:“你在干什么!”
李藏锋神色淡然,没有丝毫波澜:“沐浴。”
他的声音里格外平静,听不出丝毫情绪的起伏。
“你……你沐浴怎么不出声?”
李藏锋嗤笑:“出声?你沐浴的时候会高声告诉别人你在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