拴柱跟着唐天来到下套的地方,果然看到一头大野猪,这只野猪看来是被套的天儿多了,只剩下一口气,眼看着就快不行了。
“兄弟,这个大家伙体格子不错,指定卖个好价钱。”
拴柱看了不由得喜上眉梢,好久没有外捞儿,家里也好久没见荤腥了。
唐天点点头:“嗯,这家伙看上去得有200多斤。”
二人费了半天劲,算是把这头野猪从套里给整出来,好在这头猪就剩了一口气,也没怎么挣扎,倒是省了不少的力气。
“前几天,县城造纸厂的采购王斌还找过我,说是他们单位大食堂好久没见荤腥了,现在市面上的猪肉太难买,还限量供应,厂子里的职工都有意见了。咱们套的这个大家伙就直接给他送过去。”
“行,我听你的,兄弟。”
拴柱拍了拍唐天的肩膀,他这个兄弟有勇有谋,听他的准没错。
二人趁着夜色,悄悄的把野猪抬下山,拴柱在一旁守着,唐天去老庄头家里借驴车。
山里人天一黑就回屋里歇着,没人在外面溜达,更没人舍得点灯熬油的在院子里话闲篇儿。
老庄头也不是个好事儿的,唐天每次借车都会给他好处,他也不会过问唐天借车干什么。所以唐天和拴柱倒腾野味儿挣钱的事情,大洼村没有其他人知道。
今晚好巧不巧的,狗蛋吃饱饭没事干,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村里瞎转悠,寻思着去谁家自留地里面偷点菜,或者谁家的鸡跑出来,顺便再偷只鸡。他家断粮好几天了,饿了他就舀一瓢水,灌了两天的井水,肚子里晃荡晃荡的哗哗响。
现在家家不好过,想要捞点油水都不好捞,每家的自留地但凡有能吃的都被划拉干净了,为的就是防止狗蛋这样的懒货大半夜不睡觉来自家地里偷鸡摸狗。
狗蛋本想趁着乌漆嘛黑的,没人看到摸点吃的填饱肚子,谁知道个个的都那么鸡贼,自留地里刨的比他娘的脸还干净,除了摸到两坨狗屎,啥也没找到。
狗蛋一路骂骂咧咧,今天这是走的啥狗屎运,除了摸了两手的狗粑粑,啥也没摸到,这他娘的,快饿死老子了。
他突然听到有人吆喝着驴车,越走越近,他赶忙趴到地沟里,倒要看看是谁这乌漆嘛黑的还赶着驴车往外走。
这狗蛋别看天天的不务正业,眼神倒是挺好,一眼就看到驾车的是唐天,后面坐着拴柱,看起来车上一定有什么重物,地面上被压出两道深深的车辙子印。
狗蛋琢磨着,这趁着天黑出门一定是怕人看到,也不知道这俩人在干什么勾当,甭管干什么,那一定是见不得人的事!
这样好的机会他可不能放过。想着,狗蛋就溜达着往村长唐卫国家的方向走。
赶驴车到县造纸厂也就个把小时的时间,唐天二人很顺利的联系到王斌,王斌领着他们把野猪搬到了职工食堂的后厨。趁着天黑,叫上后厨的师傅王亮,四个人一顿忙活,就把野猪给拾掇干净。
王斌和唐天打了好几年的交道,也深知唐天的为人,对他很是信任。
“兄弟,附近的服装厂,玻璃厂好几个厂子都在打听买肉的渠道。他们都想给本厂职工弄点油水。你以后甭管猎到啥,兔子,野鸡的,啥都行,你都送我这儿,哥哥都给你卖出去,而且价钱方面绝对比市面上的高。”
唐天从兜里摸出一包烟塞给王斌。
“哥,真是麻烦你了,有啥好事都想着兄弟。”
“你跟我客气啥。哈哈哈。”
王斌给唐天结了账,又目送二人离去。
夏小满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天哥走了这么久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她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忐忑。
锅里的山鸡早就炖好了,配上菌子和山笋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儿。就这也没有勾起夏小满的食欲,她在院子里转来转去,脑子里乱糟糟的,担心着唐天的安危。
唐卫国刚吃了饭,正和媳妇张翠英坐在院子里扯闲篇儿。
就听有人砸门。
唐卫国看看天色,这么晚了,还有谁这么不开眼,有啥要紧的事,非得这会儿来砸门。
“谁呀?”唐卫国的声音里尽是不耐烦。
“村长,是我,狗蛋。我有重要的事情汇报。”
唐卫国一听是狗蛋,火气直接就上来了,村里就这么个泼皮无赖,成日的游手好闲,不事生产,每年挣那几个工分,都不够村里倒贴呢,还成天的偷鸡摸狗不干好事,因为这个都不知道被揍了多少次,就这也是狗改不了吃屎。
唐卫国开开门,就闻到一股子臭狗屎的味儿,他捂着鼻子,往外推搡着狗蛋。
“你小子给我站远点儿,你这大黑天的又去哪儿偷鸡摸狗了,摸这么一身的臭狗屎。”
唐卫国嫌弃的后退几步,和他拉开一段距离。
“村长,我来给你反映问题来了。”说着,又往前凑了凑。
“你小子有屁快放,离我远点。”
“村长,我刚看到唐天和拴柱两个架着驴车出村了,这么晚一定不是去干什么好事,我怀疑他们偷着买卖公家的财物。这山上的一草一木可都是公家的啊,他们背地里倒买倒卖那可是枪毙的大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