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时候，沈明诀的耳鸣好多了，他听见了顾长烽的话，只是他不信了。
既然玉佩已经碎了，那他也就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
顾长烽眼神呆呆的，盯着地上碎掉的玉佩，突然发疯的跪在地上，将这玉佩拼起来，只是他的手是那么笨，笨到割破了食指，殷红的血把碎玉染红，也拼凑不起来。
他嘴里嘟囔着，“明诀你别走，等我把他拼起来，我马上就拼好了……”
他这样说着，可沈明诀早就走远了，拖着已经碎掉的自己，离开了王府。
赵四匆匆赶来，顾不上失魂落魄的沈明诀，先去看了看他家王爷，“王爷！你在干什么！”
他立刻找了人去叫太医，可顾长烽像是傻了，死死攥着玉佩，赵四无法将人的手掰开。
最后还是太医有办法，直接将人敲晕。
赵四看着这碎玉，叹了口气，送去找人修了。
沈明诀红着眼，一步步回了将军府。
原本他的哥哥沈明远和娄煦就没把人拦住，正焦急着，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可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他弟弟在被割掉舌头前或许还能和王爷相配，现在成了残疾，王爷不和他成亲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他弟弟……
沈明远想起最开始在草原上，弟弟和王爷刚在一起的时候，明明是一副得过且过，及时行乐的状态，可五年过去，再怎么不愿意上心的人也会上心，如今回到京城，这么快就被甩开，会不会接受不了呢？
娄煦道:“你也别太担心了，具体如何，总得等他亲自问了才好。”
沈明远点点头，父亲已逝，沈明诀是他现在唯一的亲人了，再怎么看他不顺眼，也该好好管管他，背负起哥哥的责任。
二人交谈间，就看见了不远处一个虚晃的人影，正是从雍王府回来的沈明诀。
他的脸色从未如此差过，好像已经死过一次，割裂了一次灵魂，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只剩下半个的灵魂，拖着没有了知觉的躯壳，一步步僵化般的行走。
“你怎么样了？”沈明远难得关心他，只是现在沈明诀一点都听不进去。
沈明诀摇了摇头，不管这两个人，直接回了屋子。
这个时候沈明远才反应过来，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我真是糊涂了，问他这个，他也不能告诉我呀。”
娄煦搂着他的肩，让下人们把王府的门关上，免得被外人瞧见了笑话。
沈明诀和王爷在草原发生的事情，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京城里大部分人都不知情，即便是满城的人都看见了沈家哑巴将军从雍王府丢了魂似的走回来，也不会联想到他们二人好过一段。
这样最好，娄煦心想，或许再过一段时间，所有人都会把这件事情忘记，从前在草原上发生的事，就当做一场梦吧。
“他会想明白的，这个时候抽身，总比真的等王爷洞房花烛后要容易。他早晚都要看开的。”
沈明远有些烦躁的跺了一下脚，要不是弟弟成了哑巴，他们也不会如此的难过，明明有功名在身，却不能担任一官半职，“阿煦，要不我们过几天去南方看看吧，带上沈明诀一起。”
这里实在是太伤心了，连他都看不下去。
娄煦自然读懂了他的意思，轻柔的摩挲了下沈明远的头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