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到新任务后,顾长烽立马乔装打扮了一番,溜进了文府。
这座院子是原先一个富商巨贾的,因为要搬到南方去,低价卖给了刚领上朝堂俸禄两年的文衡——他几乎是掏空了全部家财,才搬进了京城,有了真正能落脚的地方。
而过去了这些年,文府优越的地理位置也给文衡帮了大忙,他经常请人来家中小聚,联系感情,有意无意的试探之后,才抓住周朝阳的把柄,费尽千辛万苦才稳固了在周凌父子之间的地位。
这也怪不得周朝阳又一次起了杀心。
他学问不及后起之秀文衡,总是被父亲提醒,任职之后办事又不如人家漂亮,周朝阳心里的火就越来越大,终于在文衡再一次家中会客的时候爆发了。
顾长烽趴在墙头,听着小蜗给他捋一捋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忍不住问:“文衡这样大张旗鼓请人做客,不会被判定结党营私吗?”
小蜗笑了一声,示意他抬头去看。
顾长烽不明所以,只见文衡桌前支着的是一副对联。
好家伙,原来是个“文学局”。
【皇上巴不得看他们这样呢,如此风雅,带动了京城内世家子弟的追捧,参与科举的学子也越发多了。】
顾长烽点点头,翻个身溜进文府。
主角光环是个好东西,他没走几步,就碰上了国子监的孙赐与刑部郑元起。
孙赐看起来比好几年前还要窝囊些,“真的要这么做吗?”他经历了多少年的被周郑二人的压迫,官职又是三人中最低的,家里也很平庸,当初的少年意气风发之态已经完全被消磨干净了。
郑元起倒是换了样子,从前他单纯,有着哥哥保护,经历了第一次给文衡下药的事情后,似乎一下子长大了,倒是和哥哥越来越像,做事也越来越毒辣,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和周朝阳条件相当,却还是要为了周朝阳办事,莫非真的蛇鼠一窝,同流合污了不成?
郑元起抬了抬下巴,并不言语。
“罢了,为了你,再冒一次险又如何?”孙赐苦笑了一声,转头走了。
孙赐走了好半天,郑元起才小声道:“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清你了,孙赐哥哥。”他说的那么平淡,好似还是五六年前上学的时候。
自从被周朝阳当了枪使,郑元起哥哥就叫他对周朝阳上了心,碍于周郑两家的关系,郑元起不好发作,只能继续给周朝阳当小弟,他经历过那次事情之后,就开始对所有人设防,逐渐的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长成了一个多疑阴狠的青年。
对于孙赐,郑元起是恨过的,虽然他并没有像周朝阳那样利用自己,可欺骗和隐瞒让他尤为受伤。
他继续给周朝阳当小弟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如果他也不在了,那么孙赐一定会下场很惨,有自己在,周朝阳不敢直接像对待奴隶那样对待孙赐。
这次的毒害,郑元起自然是把任务交给了孙赐,他作为刑部的人,若是落马,怕是没人保得住,而孙赐若是落马,自己和哥哥或许还能留下他一命,直接把周朝阳供出来。
明明可以不用这样麻烦的,只是……郑元起想到了从前孙赐对沈明诀那副殷勤样,就觉得胸口痛,当时也是太年轻了,怎么会看不出来孙赐哥哥心里有那个人。
所以这份感情,郑元起也只好藏在心底了。
顾长烽跟在他俩旁边,将这“隐秘”的情感了解了个通透,咂摸了一下,道出一句金口玉言:“这俩人都没长嘴。”
小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