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推开门,将药放到桌上,正打算好好和沈明诀说说,世子是如何关心他,心里如何惦念着他,就见对方斜斜的靠在床榻上,双手捂着腹部,脸色痛得惨白,就连额角也流出了薄汗,一副要痛晕过去的样子。
“哎呀,怎么一会不见就这样了?”赵四大惊,明明走得时候还是已经快要好了!真是的,世子刚走一会就变了!
沈明诀被他扶起来,扶正了靠着,仍是忍不住有些发抖:“你来了……”
“快别说话了,先喝药!”赵四急得不行,心说这要是让世子看见了,该有多心疼啊。
眼前发黑,就着他的手喝下了那一碗药,如此呼吸几次,沈明诀的脸色才好了些。
这药见效快,喝下去后灼热的烧痛感顿时缓解了许多,连带着嗓子都舒服多了。
他声音依旧孱弱,小声解释道:“我也不知是怎么了,好像刚才突然就疼起来,在厅内用膳时也是,突然间就不疼了,实在是蹊跷的很。”以前从来没发生过如此奇怪的事。
赵四哪里会懂这是顾长烽将自己的主角光环给了沈明诀的缘故,“那我一会再去问问宋太医是怎么回事吧,沈公子,你的脸色好差啊。”他有些自责,若是当时提点一下厨娘别太过火就好了。
“不必麻烦了,这药很管用,我现在……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疼了。也怪我,平时忌口惯了,想来是不能一下子吃这么辣的东西,知道世子心意的时候我还很高兴,这点贪嘴的小秘密被发现了,便开始放纵,反倒是乐极生悲。”他说的是世子知晓他也喜欢辛辣的食物,不是像表面那样维护嗓子已经习惯了清淡无趣的饮食。
“沈公子......真是的,世子这次定然是长记性了,他刚才还去了后院,看看仆人们是否用心煎药,可是这府里人多口杂,又见你来了,世子又这么关爱你,说什么即将让沈公子进门的打趣的话,把世子说害羞了,红着一张脸躲进了屋子,这才没有过来亲自看望你,不过依我看,世子定然是坐不住的,也许一会我走了他就要来见你了,你不要急。”赵四为着他们两个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对待沈明诀的态度已然是将人当做了雍王府的另一个主人。
沈明诀听见“进门”二字,脸顿时红了,急忙解释道:“哪有的事,世子与我......”怎么可能是那种关系呢?
明明是我单恋他啊。
“世子从未喜欢过什么人,沈公子,你是第一个,他不太会和你相处,总是叫你误会他对你无意,其实不是这样的。我和世子一同长大,他什么心思,我全都知道,世子就是……太害羞了,绝对没有冷落你想要和你分开的意思,而且......上次你问我的话,你问我他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我想他应该是想起来了。”
一把抓住赵四拿着空碗的手,沈明诀有些激动:“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赵四笑道:“沈公子不知道,从城南乐坊那里回来,世子就时常对着一个印章发呆,我私底下偷看过,那个印章上正是你的名字,看样子像是十年前做成的,四角磨损得严重……他本就对你情根深种,这下又有了这‘印章’,知道你二人早就有缘相见,怕是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我虽然与他一同长大,但总有些事是我不知道的,我记得多年前王爷还在的时候,曾经带着世子去过一次城南,这东西可能当时就丢在那边了,才没能早日想起你。”
这笑意还是传染给了沈明诀,他小声道:“我就知道他会想起来的。”
“那沈公子安心的休息吧,晚上再喝一碗药应该就好了,我也要赶快回去赴命,将你已经好了的消息告知,免得世子自责难过。”
赵四走后,沈明诀对着窗户发呆,不由自主的想起儿时初见的情境,只觉得心头暖意洋洋,虽然赵四和文公子始终坚信世子对他是不一样的,可毕竟世子跟他从未有过什么,既没有互通心意,也没有什么逾矩之处,二人相处就和朋友一样,反倒是不如和文公子亲近......他们这样说,自己是不相信的。
纵然送了印章和玉佩又如何?那都是从前的事情,不是什么定情之物。
除非顾长烽亲口告诉他。
可是世子是那样一个害羞的人,倘若他们两个都不敢向对方迈出这一步,岂不是又要耽误多年?
沈明诀想,或许这次他应该再主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