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顾长烽独自一人骑马去了城南。
为了打探到正确的消息,又要避免被周朝阳他们发现而打草惊蛇,他特意穿了一身暗棕色的衣袍,披上了一条狐狸毛围脖,又在城南临时买了两个下人,装作来此地经商的商人,住进了城南最大的一座酒楼里。虽说是最大的一座酒楼,但和京城的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挑的这两个下人都是长相穷凶极恶的人,倒是可以好好保护他这个“弱”老爷。
“小二,两间上房。”顾长烽压低了声音,将一锭银子置于桌上。
那小二贼眉鼠眼的,眼睛看见这银子就一动不动了,可心里痒手却不能痒,“客官,我们的上房已经满了......”
顾长烽微微皱眉,其中一个下人立马吼了一声,将身上背的刀“不小心”摔到地上。
小二吓了一跳,好似认出来了这位大侠,急忙改口:“确,确,确实......还还有一间,不知道客官打算住多久?”
“两天。”
那小二想了一下,道:“那您跟我来吧。不过可能要委屈您身后的二位......一楼的位置还富裕。”
顾长烽点了点头,心说他确实不愿意和陌生人住一起。
“这间房之前被一位爷定下了,一般我们都不会让人住进来的,辛苦您在这里住一天,明天我就给您换房。”
门一被推开,里面就传来一阵长时间不通风的怪味。
像是旧衣服被老鼠咬过,又混合着女子的胭脂香。
小二过去打开了窗,又仔细的将桌面擦好,道:“爷,钥匙您收好,这屋子太长时间没人来住,得通一通风,楼下有点心和酒菜,需要的话您就吱一声,我带另外两位爷去一楼。”
顾长烽摆了摆手,没问那位包下一整年的“爷”是谁,他现在心里有种莫名的冲动,按照这小说的尿性,这屋子必定是那周氏和周朝阳待过的地方之一,要是能找到什么定情信物之类的就更好了。
他翻箱倒柜了一番,果真是被店家收拾的干干净净,只有在床褥下,他发现了一方帕子,已经看不出来原先是什么颜色的了,那笨拙的刺绣小花有几根线还断掉了,除此之外,再也没找到别的东西。
不由得有些失望。
这帕子看着实在破旧,针脚也不好,简直像是第一次学会刺绣的人做出来的。仔细看,这帕子被针线覆盖住的位置还有点黑褐色,像是扎到手指流出的血不小心蹭到了一般。
“老爷,老爷?”门被敲响了。
顾长烽将这手帕塞进袖口,推门出去。
“让你们查的事情,如何了?”
“回老爷,在香溪村。”
这两个下人倒是机灵,知道他要打探几年前那场水患,立马去找了附近曾经遭受过水患的村子,现下已经查出了那个村子离这酒楼只有五里地的距离,完全可以骑马去看看,动作快的话说不定还能赶上酒楼的晚饭。
“你们一个人留在这里,另一个随我一起。”
临近香溪村,那个下人说道:“老爷,香溪村最近几年总是传出朝廷要拨款治理的消息,倒是可以利用这个理由接近村民。”
“几年前的水患淹没了城南的许多村庄,庄稼全部被冲垮了,附近的村民不是去投奔亲戚就是已经饿死,只有香溪村因为地势较其他村子高而留了下来。水患过后,这里遭受了一场疫病,如今活下来的,也都是没有感染过的幸运者。”
顾长烽想了想,朝廷原本确实有过要治理城南水患的意思,所以才派了周凌来看看,周凌也按照朝廷的意思重新整修了河道,还发了十来天的免费粥和馒头做救济粮......是因为这里又迎来了一场疫病,所以再也没有官员来此,消息传不出去,朝廷默认他们不需要救助了吗?
还是说这一笔钱进了别人的腰包?
无论真相如何,他都要亲自去查探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