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孙赐回过神来,还是和郑元起去找了周朝阳。
在膳房外面的竹林里,周朝阳正喝着茶,父亲明天送给顾长烽的茶叶还留了一部分,他就自己喝了。
周朝阳抬了抬眼皮,吹散了飘在表面的浮茶,抿下一口。
“你二人来干什么?”
郑元起一副“早知道就不来了”的眼神,看得孙赐后怕得不行。赶在郑元起发癫前开口:“公子,那晚的事情没能成功,我们来是询问接下来要做什么。”
周朝阳勾了勾嘴角。
孙赐心道不妙,还是说错话了。
“自然是帮我杀一个人。”周朝阳满不在乎的将茶杯放到桌子上,就好像杀一个人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寻常的小事。
看得郑元起都哆哆嗦嗦了起来。
“周兄,你是说,你是说那次的药......”郑元起头一次意识到自己可能做了件大事,幸好事情败露,不然自己真的.....要去自己家的大牢里了。
宽厚的手掌摸上颤抖的侧脸,周朝阳沉声道:“怎么了弟弟,你不是一直知道的吗?他虽然现在的成绩不敌我,若是最后一次月考夺冠,等他成为礼部侍郎,一切就都晚了。虽然有些事情身不由己,但他若是要寻仇呢?哥哥只能现在杀他。”
“可是,可是,若是成功了,那......”
周朝阳知道他说得是自己在宴席上让他去“毒死”文衡的事情,轻笑道:“没事的,那药只是让人浑身无力,很快就会在体内消散,查不出来的,”他用拇指上的玉戒蹭了蹭郑元起软糯的侧脸,明明动作这般亲昵,语气却是让人遍体生寒:“就算查出来了,你大哥还保不住你吗?况且还有我呢。”
郑元起的大哥,是下一任的刑部尚书。
“浑身无力?不是毒药吗?”郑元起确实蠢,到这种地步了都没能抓住重点。
孙赐在一旁解释道:“后手在我这里。”原计划,杀人这一步,是让他来的。
周朝阳戏谑的看着这两个蠢货,摆了摆手。
“顾世子几次三番坏我好事,原以为是个能巴结利用的人,却是色令智昏之辈,一边讨好礼部,一边扶持文家,真以为这样能制约得住两边的关系?那个废物堆里能出什么人才?还不是像他哥一样的庸人!日日看书才勉强考到第五......礼部只能是我周家的,他文衡想碰,就给把命交出来!”
郑元起吓得简直要从椅子上掉下来。
孙赐连忙靠近,将人的肩膀按在自己腰上。
周朝阳心中有气,现在还不是能动文衡的时候,只能先蛰伏着,他看着自己这两个废物手下,冷哼一声,将手中的茶杯往前一推,“你们喝吧,我回去了。”
等人走远了,孙赐才像回过神来似的坐下,倚靠在郑元起身边,“若是再失败,下个人是我怎么办?”
郑元起终于还是抽噎起来。
“你一早就知道,你们都瞒着我。”那张瓷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
孙赐不忍心看他,将他抱进怀里,“我不想你这么早知道的。”你父亲,你大哥将你保护的太好了,活到十几岁才明白有些事情,有些人之间的仇恨,是要动刀解决的。
日后孙赐想起今天,只是叹息自己没本事保护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