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乐弦新出的小点心如今也索然无味了。
沈明诀呆呆的坐在那里,脑海中已经把可能发生的场景过了一遍,最坏的结果就是被将军赶出将军府。自从他做乐妓开始,早就不在乎什么名声了,不是吗?不过是享受了几天正常人的日子,就忘记了自己是从泥里出来的。
文衡推门进来,见他这样,轻叹一口气,坐到人旁边,犹豫着开口:“赵四刚才来过,先生决定只请娄絮的家长,和你没关系了。那张图是画的南风馆的人,只是被改成了和你相似的脸。”
“……”沈明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你说,娄煦?”他先震惊的不是自己这么快就被撇清嫌疑,而是始作俑者身上。
文衡问:“怎么?你认识他?”
沈明诀嘴角抽了抽,原先还以为自己要被将军和兄长痛骂一顿,没想到是被他这个兄长摆了一道。也是,他怎么不想想有世子给他撑腰,这学堂里哪个不长眼的要算计自己。
沈明远就这么厌恶他,到了学堂里还不放过?
“是我兄长的一个……客卿。”他都不好意思点明这两人狼狈为奸的关系。
现在为了扳倒他,连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朋友前途都不顾了。
怎么想,怎么觉得离谱。
文衡来京城日短,对于世家子弟之间的弯弯绕绕还不是很了解。
“看来是自家事了。不过现在世子出了面,以后应该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文衡给沈明诀倒了杯茶,“好了好了,先吃吧,世子应该不会回来了。”
沈明诀点点头,“多谢文公子,你也是。”
“世子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可要好好报答他。”
“我会的。”沈明诀想起高热时虚晃的人影,那个男人给他换了一遍遍的头巾,守了自己一夜……耳尖红了。
文衡喝下这一口新茶,无声的笑了笑。这两个人还真的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般配呢。
第二天的写作是重头,文衡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从小开始学的,背了许多圣人的文章,很难连贯到自己的文章里,交卷的时候人都走了十几个。沈明诀就更艰难,等他写完,整个学堂都只剩三人了。
这也不能怪他,别人写文章时脑子里全是之乎者也,他写文章脑子全是风流乐曲,一个接着一个,根本停不下来。
这次考核能拿个“良”,他就知足了。或许是“合格”也不错。
沈明诀心里清楚自己的实力,考得不怎么样也不过多思虑。他这种人不本身也不是言官的料。
当天下午,因为赶上了圣上的诞辰,学堂放了五天假,文衡思念家里生病的兄长,先回了文府,沈明诀本也想着回将军府,私下里好好和沈明远沟通,一昧的听从容忍只会让他这位兄长对他越来越放肆,可顾长烽不干,硬是将人拐回了雍王府。
他说,考完了应该庆祝,雍王府得了两只会杂耍的波斯猫。
他说,明诀肯定没见过会杂耍的,得去看看。
这话说的不错,沈明诀在乐坊里待了那么多年,什么稀罕物没见过,但猫会杂耍还是头一次听说。
于是他就跟着顾长烽走了。
马上就到了圣上诞辰,一个非常重要的事件,小蜗也不管顾长烽如此偏心于两个主角,只是在借口说出来的时候冷笑一声,给顾长烽吓一激灵。
雍王府里得了两只会杂耍的猫……怎么听都像渣男骗对象去自己家说的那句,我家猫会翻跟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