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董师领来的三个人也跟着点了头,李胜利这才清了清嗓,继续说道:
“陆军总院,也算是战伤医院了,中医药里面,也有无数的战伤医案,你们在这里为什么不深究一下呢?
你们没本事没眼光,并不意味着别人也一样,各地献方、献药的,也有军医院吧?
人家已经在琢磨着中西医结合了,像止痛、止血、治疗癌症的一些中西医联合用药,有的地方已经进入临床试药了。
作为国内第一的军医院,你们不该做点提纲挈领的事儿?
你们却在医院里玩中医治百病的幼稚把戏,丢前辈医家们的脸!”
李胜利再开口,又换了一个方向,董师这边的眉头皱的也就更深了。
上面说的中西医联合用药,并不是李胜利独有的法子,许多地方,早就开始临床试药了。
献方里面有大量的中西药共用的办法,只是献方、献药的数量太大。
虽说许多医院递上来的方子,标注了成功率跟治愈病例,但作为四九城中医研究院的大拿。
董师对于许多献方、献药,还是存疑的,这就又涉及到了一個问题,对于献方、献药的甄别。
困难时期是怎么来的,董师很清楚,所以下面的献方、献药不经甄别,脑子不好的,才会拿来直接用。
医书上找来的古方、偏方还好说,万一是冒方、假方、伪方、妄方,乱用可是要死人的。
对董师而言,献方、献药是个宝库,也是个毒池,他估计,至少三成的方子,是不能给人用的。
用了,轻症应该无所谓,重症多半会死人。
甄别药方,说着容易,看着也容易,但临床试药不容易。
看看药方、辨别一下药理,多半医家都可以,献方、献药里,至少有一半可以过关。
但能不能用,还要辩一辩、试一试,辩一辩也简单,无非几个医家交叉辩论一下药剂配伍,差不多也就过关了。
但试一试就难了,下面上来的献方、献药,经没经过临床试药,打电话、发电报问一问,对面的回复肯定是经过临床试药的。
具体到下去查访,也有现成的病例,按照下面献方的临床经验,直接试药,多半还会出问题。
因为好多临床试药,都是嘴上说说、纸上写写的,真要直接拿起来就试药,脑子还是有问题。
一剂献方,先要看过、再要辩过、还要细究是否能试药,甄别献方、献药,归根结底四九城这边的能力有限。
大量的献方、献药,如今只能跟古籍一样,作为资料,以备查询。
当然卫生口也在不断甄别,但终究是能力有限,面对数以千万计、乃至数以亿计的献方、献药,更多的还是要束之高阁。
这也是没办法的,真要整理献方、献药,那也是个以十年、数十年为计量单位的浩大工程。
以董师的见解,如今存下的巨量献方、献药,三十年能完成甄别,都算速度很快了。
但董师不知道,后边还会有个一刀切,这么处理献方、献药就简单多了,根本不用十年或是三十年的时间。
李胜利知道,所以他就不得不开口了,他一开口,就单独拎出了军医院这条线,董师也暗叹他的眼光毒辣。
军医院跟地方医院不一样,上下从属很明确,虽说不是陆军总院的上下从属,但总后勤管的了他们。
地方医院可以在献方、献药上糊弄事,但军医院就很少了,那是军事项目,掺假的后果很严重。
“老张,胜利说的,倒是个路子。
献方、献药的实际情况,你们也清楚,甄别、辨伪牵扯了部里跟司里很大的精力。
通过军事项目的名义,下达到各地的军医院,应该可以有效的甄选出大批可用的中医药秘方、秘法。
同时,你们这种单位,可以加大造假的惩罚力度,这样一来,送上来的药方、药剂,临床可用的机会,就大大增加了。”
李胜利起了头,陆军总院的中医师不接话,董师这边必须得接话。
毕竟两家还是同气连枝的,按照柳师兄那不靠谱的说法,李胜利还是他的长辈,不托底也是不对的。
而且李胜利说的也没错,献方、献药,虽说有种种劣势,但优势更多。
大量的中医药方剂,很多都是医书典籍里没有记载的。
这些没有记载的方剂,很多也是秘传的,疗效肯定有,偶尔也有李胜利手里那样的,用了就立竿见影的方剂。
作为中医研究院有数的几个大拿,董师站的高度足够,眼光、眼界也足够。
话虽然是被李胜利逼着说出口的,但要发展中医,甄别献方、献药,也是必须要走的一步。
别说是三十年,就是六十年、一百年,这些献方、献药都不能轻易的放弃。
“老董,不是我们尸位素餐,只是这边的大环境不允许啊……”
董师开口说了正事,刚刚跨出一步的老张,也就接了话。
如果不是想提振中医,他也不能撺掇王芷,在联合用药的过程中,单用中药。
陆军总院用的是半套协和加地方军医院的精英,再加他们这批中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