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布帘隔绝了热闹和清冷,苏枞的眼尾不知怎么的就红了。
“季无名,你不能这么做。”
他原本不知道的,可他总觉得季无名的状态不对劲,哪哪都透着一股子古怪,他心里都发了好几天的慌。
知道从季无名嘴里什么都问不出来,他才旁敲侧击的去找了旁人,这才知道,季无名秘密把赤羽军调到南予的事。
季无名为什么会这么做,什么原因,他想都不敢想。
一点都不敢。
季无名勾了勾嘴角看向苏枞,“师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和你无关。”
不知道是不是季无名的反应太过平淡,苏枞突然就忍不住连日来的慌张,“季无名!我说了,你别用你对付其他人的那一套来对付我!”
苏枞不自觉提高了声音,几近于崩溃的大喊,“你想屠城是不是!”
季无名冷冷的看着他,“师叔,我为什么要屠城呢?”
苏枞看着面前的不痛不痒,可是眼神中微微透着阴冷的脸,就那一刻,耐心尽失。
“我不管你想做什么,屠城,不行。”
季无名垂眸不语,只是她这副沉默的样子却看的苏枞更加窝火。
“季无名!你能不能说句话!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所有的事情你能不能该说出来,能不能说出来!你不说出来,又有谁会明白!”
苏枞喘着粗气,他此刻整个眼眶都红了,死死的盯着季无名,连眨眼都没一下的,仿佛是置气一般,两人谁都没再开口,都在暗中较量着。
这番动作,自然是早就惊动了旁人,这边木子淮本就心不在焉的看着眼前的热闹,将士们不知怎的围着篝火转起圈来了,笑声包围了耳朵,连交谈都听不见了,当然,这其中也有人找木子淮过,但是木子淮周身那浑然天成的矜贵,实在是太过有距离感,说不到两句都红着脸走了。
木子江轻挑眉梢,“你有这么吓人?”
木子淮耸肩,“不知道。”
清酒入喉,西北的酒都烈的很,从前在盛京饮的所谓烈酒到了西北也跟果子酒差不多了。
喉咙跟烧着了一样,意外的,这样的感觉木子淮挺喜欢。
小兵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行军习武之人,耳朵大多灵敏,此刻即便是一片欢愉之声,可是在军中,“出事”这样敏感的字眼也是第一时间就能听到,更何况那小兵几乎是用尽了此生所有的力气喊的。
方才的热烈在一瞬之间化为暗夜的虚无,跳着舞的都停了下来,坐着的都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什么出事了!”
“出事了!”
“……”
那小兵被这么多人盯着,自己也是不敢含糊,额头上的汗不停的往下流,“我方才经过主帐,里头苏神医好像和帅将吵起来了!”
木子淮在那一刻眼皮跳的厉害,他没有犹豫直接望着主帐的方向走,木子江和卿泠也是赶忙跟上。
身后的人群顿时不知道该做什么了,这样一闹,怎么可能还乐的起来。
于期眼疾手快的拦在了前面,“你们该休息的休息,别到处乱跑。”
这就是明着说不允许往主帐里凑了,但是这样的事情既然传出来了,又怎么可能不往主帐凑,这里又不是正儿八经住的房子,里里外外也不过就几层布,声音稍微大点在外面便能听的清清楚楚。
换句话说,军营就这么点大,什么事情都瞒不住,更别说是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