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当真是被云若夏这小孩子脾性的发言给逗乐,也不好再逗她,遂说道:
“行了行了,你这脾气还是向你的庆哥儿发去,我也管不了。”
云若夏气得打了云苓屁股一下,云苓不设防,被突然这么一打,有股莫名的羞怯,干脆与云若夏互打起来。
“姑,你这脾性也不想你家庆哥儿知道的吧?”
“什么我家庆哥儿,要说也说你那陆少东家。”
“什么什么陆少东家,姑不要胡说。”
“我哪里胡说,你们俩、”
云苓一个飞扑将云若夏的嘴给捂住,两人继而厮打起来,谁也不让谁,林老娘着急拽住云若夏,生怕她伤害她们的米饭班主云苓,张氏也连忙拖着云苓,生怕场面变得不可收拾。
可于她们而言,这无非就是打闹罢了,并不是撕破脸面的那种,故此干脆将碍鼻子碍眼的林老娘给揍上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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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云若夏从衣柜里挖出压箱底的漂亮衣衫,坐在梳妆台前用梳子将头上的三千发丝给仔仔细细梳上三遍,随后再上髻,她又往脸上铺上一层淡淡的胭脂,在铜镜前反复照上几遍镜子才出门去。
她今日没有菇,菌子可送,所以将马车驾得很慢,害怕被风吹乱她的发髻,来到商会交子铺的铺门前,她将马车停好,在心里念叨几遍“不要紧张,小事一桩”,继而才往里头去。
温司庆听闻有人找他,手一抖,将刚倒好的香饮子给泼到桌面上,他急切用袖子擦拭,但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他的新袖子,他今日特地换的新衣裳,故此连忙又拿巾帕擦拭,可水痕已经印在上头,他只能作罢。
“二娘。”
“苓姐儿让我过来问问,那一千斤的棉花和三百块牛背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运过来。”
云若夏强装镇定,冷漠,但若是仔细听的话还是能够听出她声音里的微微颤音。
但温司庆一心顾着自个儿那湿掉的袖子,害怕被看到,所以注意力有些不大集中,
“余店家的牛背筋可是要等两个月,不知小娘子能不能等……”
“哦,我回去问问。”
云若夏生怕自个儿绷不住,急忙掉头就要走。
温司庆可是好不容易才见到她一面的,怎么甘愿这般快就与她分开,故急切道:
“二娘,我这儿有新泡好的香饮子,要不留下来尝尝?”
云若夏有些小窃喜,但依旧端着,
“不了,我还有事情要忙。”
“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温司庆见人不回应,连忙补充道:
“是很重要的事,缺你不可。”
云若夏心里头舒坦,回过身来就与温司庆到里头去,一进小隔间,她就嗅到乌梅香,也不待温司庆动手,自个儿就先倒上一杯尝尝。
“你想要与我说些什么?”
温司庆将门捎带上,脱下叆叇,一脸真诚,
“上次二娘问我,若是咱们俩生辰八字不合该怎么办,那时候我也在想该怎么办,并非不回应你。”
云若夏抿唇,再往杯里倒上一杯乌梅饮,问道:
“那你现在是想好了么?”
“想好了,我是不知这生辰八字不合适究竟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我想这无论是什么后果,都只有你欺负我的份,如此一来,便是妥当。”
“我怎么欺负你了?”
温司庆稳住心绪,将此前与云苓说的,再次与云若夏说一遍,
“这般,不是么?”
云若夏觉得这话在有理和无理之间徘徊,可偏偏让她找不着话语来反驳,倒也是一种本事。
温司庆见云若夏不语,便顺水推舟,将心里头的那些话一次秃噜个干净,
“二娘,我觉得老天是公平的,他已经让我失去父母,失去亲情,又让我性子孤僻,怪异,不愿与人攀交,失去友情,所以他一定会让我在爱情上拥有一个完美的结果。”
“我是不相信生辰八字之论的,若是个个都这般,那为何这世上还是有反目成仇的夫妻,日久生厌的伴侣?”
“我只相信经营,婚姻之事大多如做生意买卖,忠诚,钱财缺一不可,我愿意将身上所有尽数交之于你,更愿一辈子待你忠诚。”
“二娘,你嫁与我,好不好?”
云若夏直接将温司庆给抱住,她也不知她为何会这般逾矩,她在这一刻只想抱住他,只想与他说:
“好。”
温司庆听着那声“好”,当即如同身处云端,又有云若夏抱着他,更是宛如身处梦境之中,他狠狠掐自个儿一把,直到脸上传来痛觉,他才恍然,
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温司庆激动地将云若夏回抱住,两人待午休时,到胜福酒楼去点上满满一桌菜,也不管味道如何,价格如何,甚至吃进嘴里也不知是肉还是菜,只高兴,一个劲儿地高兴。
两人相约在云若春出嫁之后,温司庆就遣媒妈妈上门提亲,云若夏想着时间宽松些,也好让云苓她们给她准备嫁妆也多考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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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尾巴在悄然间离去,秋风乍起。
云苓与云老娘和张氏商议,一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