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霖听着云苓这话,不乐意了,他这般诚心诚意提出带她看山看水,这人竟然想都没想,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依他们现在的情分,不应该啊。
“你自个儿才不会看,那山可是需要别人指点,添之自个儿的想象力才能看出来的,就你这榆木疙瘩脑袋,哪里会看。”
“你才榆木疙瘩脑袋,你全家都是榆木疙瘩脑袋。”
裴霖忍不住抓住云苓头上的小啾啾,不满道:
“你就会说这种拉我全家的话,别的可都不会,我可不管,下次我是定要随你一同去的。”
“不要,我就不要与你一同去。”
“你再说,再说。”
“就不与你去,你吹呗。”
“……”
云苓和裴霖的吵闹声音不大,只有坐在邻近之人才能听得一二,站在桥对岸的陆应淮和曹叔自然是听不到的,只是见着那裴霖时而扒拉云苓的头发,时而又拉扯云苓的袖子,两人瞧着甚是亲密。
曹叔看了陆应淮一眼,只觉得自家少东家好生可怜,好不容易从外头跑生意回来,念着那小二娘要忙走秀之事,定是留宿铺子,便想着邀她一同前往酒楼用膳,
谁知去到铺子,里头的小娘子说小二娘与一儿郎上街逛夜市,少东家也连忙赶来,目睹那裴家哥儿又是拽着小二娘的衣袖,又是问东问西的模样,像足了热恋中的情人一般,不由地就让人觉得心烦。
“淮哥儿,不若咱们上前去与他们一同吃闹,总不至于小二娘的心思都放在霖哥儿的身上。”
“不必,这样会让她为难的。”
曹叔这下倒觉得陆应淮对待感情之事偏一根筋的头脑,对于钟意之人自然是要主动出击的,再等再等,岂不是白白将钟情之人推到别人的怀里去,
这做生意都晓得时不可待的道理,怎么放到这事上却变得如此犹豫?曹叔恨不得一拍大腿把人给推出去咯,
“淮哥儿,你就不怕小二娘被霖哥儿给抢了去?那霖哥儿虽是嘴损,但人家胆子可比牛大,小小年纪就……还是说,你对小二娘,没有那么喜欢。”
“不怕。”
简单二字,曹叔却听出里头的慌乱之意。
陆应淮自是不好受,他光是说出这两个字就已经用尽全身的力气,以至于双手哆嗦地厉害,他不怕吗?
一开始他是这么认为的,他与她喜欢之人的条件契合,他觉得他自有本事能让云苓心悦他,他甚至觉得云苓是喜欢他的。
可是今日见着她与裴霖相处,让他不确定了,
她和他从未有过如此轻松的相处,他们也没有如此打闹过,每每见她,她都是客套,疏离,更甚不想见他。
他对她,没有那么喜欢?
放屁,他喜欢她,喜欢得快要疯了!
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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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在铺门口与裴霖道别之后,云苓伸了个懒腰,开门进铺,回过身来正要把门关上时,一道身影横蹿而出,在她尚未反应过来之时,一把将她抱入怀中。
“苓娘。”
这道身影的冲劲儿很足,添之一身酒气,又有那一声“苓娘”的叫唤,让云苓有一瞬间恍惚,她站不住脚,任由着那道劲儿将她带到墙边。
墙面坚硬,又有重力相冲,云苓的后脑勺被手护住,没有受伤,只是陆应淮却难以幸免。
指关节传来的疼痛让陆应淮疼得暗吱一声,但又紧记着自个儿如今是醉汉的身份,又能抱到云苓,区区小伤不足挂齿,就算是有刀把手给割了,他也甘之如饴。
“你……少东家,你这是吃醉酒啦?”
云苓重重地嗅上一口半空中弥漫着的酒气,嗅着似一股果香,不似那种度数较高的黄酒和米酒,难道是吃不得酒的体质?
“苓娘,我想你。”
云苓当即愣住,一时忘了呼吸。
夜很黑,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弥漫在半空的酒香,还有那句“我想你”。
他是在说,他……想……想她???
回过神来的云苓心跳得极快,心里头就跟揣着一只小鹿似的,就算她费劲力气压制都无济于事,这种感觉,坏极了。
陆应淮何尝不紧张?
他都快紧张死了,他何尝试过这般不知廉耻来装醉抱人,何尝敢这般大胆,不顾礼仪就表露爱意?
更何况是见着云苓许久没有回应,生怕她会对此厌恶,再也不理他,便想着继续叫嚷,以好抱着她,以全了自个儿内心那份最龌龊的心思。
“苓娘。”
“苓娘。”
“苓娘。”
云苓稳住心神,听着这人似发骚一般的叫唤,倒也不觉得他是吃醉酒,倒像是在话本里听到的那些被人下/药,身子发/烫,纠缠不止要找解药解毒之类的。
这陆应淮该不会是中/药了吧?
如此想着,云苓就往后摸索着欲要寻这厮的手来诊脉,瞧瞧是不是中/药了,谁知这厮的手藏得好好的,一手贴着她的后脑勺,另一手又贴着她的腰,
她若是动作太大,与这昏醉之人纠缠在一处,未免显得太过暧昧,她便只好寻别的法子。
云苓摸向他的脖子,是有些热,转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