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先是想到的是给她的丈夫也弄个试试,也好添些夫妻间的情雅之事。
但随即又想到淮哥儿,想来这要是淮哥儿能收到云家小娘子做的贴身之物,她都不敢相信这人会有多开朗,笑得有多开心,如此一想,她就急急让人准备笔墨纸砚修书一封,把这个提议写下来交给曹叔。
曹叔自是乐意,料想两家的关系更进一步,他很快就会迎来小主子,遂马不停蹄地将信给送到符家商行去。
当天云苓就收到陆母的意见,她有些恍惚,当初她不过是想方便女子而做的月事带和三角裤,并没有往男子那边想去,
现在这门子生意才刚起步,前景如何尚不可知,暂时自是没有这个心思去弄男装,她也没隐瞒,直接提笔在信中言明情况就交与云胜华。
云胜华到陆家商行去时,正巧遇到陆应淮,陆应淮一听到云胜华说小女的信,便急急接过信,笑着送走眼前之人后,心中全是忐忑不安。
他拿着信的手开始轻颤,若非这是交与他母亲的,若非要顾及教养,他真是恨不得立马就拆开看看里头说了何事。
可他一旦存了这心思,其他什么事都无法让他专注,他在位子旁来回踱步,最后还是让人准备马车打道回府,把信交与陆母。
陆母打开信,第一眼就发现字不一样,她取出礼盒里的纸来做对比,发现这信的字与那些图底下的小字一样,她回头看向自家儿郎,值得这人专门跑一趟回来,
想来是与那位小二娘有关,若是这样,这新奇的三角裤和月事布大抵是云小二娘想出的,难怪难怪啊,别说淮哥儿想见这人,她也想的紧。
“商行的活都忙完了?”
“自有别人忙活,儿子今日歇息。”
陆母哭笑不得,“瞧瞧你这不值钱的样儿,那云小二娘是个端得清的,淮哥儿,她,可不好追咧。”
“儿子省的。”
“省的最好,勿要觉得她有些与众不同就起了征服之心,要是你不能保证一辈子待她好,就不要去霍霍人家。”
“儿子不是这样的人。”
陆母也不再多说,把信交到陆应淮手上就支棱着大氅,她也得帮帮这位未来的儿媳妇跑跑业务啊。
这是陆应淮第一次看见云苓写的字样,他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从左看到右,又从右看到左,从字里行间去揣摩当时云苓写字的状态。
他感觉他快要疯魔了,
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他,
可从未想过去征服云苓,
他只想见她一面,说上几句话,
从此反复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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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不知陆应淮把她那封回信顺着折痕折回,小心翼翼放在软枕底下,视作精神寄托。
她只知道云老娘今年大年三十拜老祖宗的步骤有些长,桌上依旧是九个公鸡碗,九双筷子和九个酒杯,但要烧的金银纸,贵人纸和珍衣却比往年都要多。
一想到烧出来的烟跟洞里熏老鼠一样,云苓就忍不住撇嘴,“阿奶,今年烧的会不会太多了?”
“去去去,一边去,你是没见着今天早上香炉里卷起的铜板儿,咱们家来年定是财源滚滚,早些给咱们的老伯公嫩伯公穿点好的,有何不可?”
云苓不解,“阿奶,这香灰能卷起铜板儿,不是香的问题吗?”
话语刚落,她的脑门壳就挨了一板栗,紧接就是云老娘那番,“各路神明有怪勿怪,顽皮小儿满嘴胡诌不省事,还望多多原谅。”
云老娘把云苓赶到一旁去,就跪到蒲团上,手里拿着筊杯开始一一为云老爹求健康平安,为云胜华驱散小人,求事业,为张氏和自个儿求家庭和睦,平安顺遂,
也为云若春求自身和姻缘,为云若夏求财气和平安,等到云初的时候,云苓瞧着那只烧鸡都不香不脆了。
“接下来就是师妹的大孙女初姐儿,初姐儿如今在私塾上堂读书,求文昌公,孔夫子,教子相公教子夫人相辅相助,让她在私塾里写得好文章,写得好文采,”
“笔头中状元,笔尾添富贵,左手画龙,右手画凤,让她跟私塾里的教书先生有缘有份,与同窗有缘有份,平平安安,一切顺遂。”
云苓的视线掠过云初,本以为这人会觉得这些话太过隆重,会觉得不自在,结果却瞧到她在偷偷地双手合十感谢神明。
云苓:……
筊杯一响,话术就转到云苓的身上。
对于云苓,云老娘有绝对的偏爱,她把自身平安,财运,婚姻,事业都给云苓求了一遍,最后以一句,
“保佑她精乖伶俐,百样佳能,步步高升。”
云苓被张氏推着到香炉前拱手拜了三下,以承接神恩,紧接就是烧金银纸,贵人纸和珍衣,一趟下来,每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沾了烟火气,
自此之后,烧鸡在云苓这里又多了一个味道,烟熏烧鸡味。
年夜饭过后,云苓可没能像往年一样,跟着云若春她们一同放爆竹,只因云老娘说是要去上今年的头炷香,就拉着她到大仙庙去。
近大仙庙一带,虽是天黑不大瞧得清人,但隐隐约约能听到交谈声,而且越往大仙庙方向,人挤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