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尽管说。”
“这香椿芽定然是比春笋要贵上些,需三十文一斤,酸菜十五文钱一斤,掌柜您看如何?”
王掌柜大笑着对记账先生道:“哈哈…那便按姑娘所说的做账。”
说完,记账先生准备去账房,王掌柜又叫住道:“哦,对了,别忘了把姑娘的坛子银钱给补上。”
“是,掌柜。”记账先生这才往账房走去。
王掌柜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姑娘,请随王某去会客厅堂品茶,稍坐一等。”
来到会客厅堂。
安月坐在木椅上,小厮提着茶壶给安月斟茶。
“今儿真是有劳姑娘了,那两道菜直至现在,王某还回味无穷呐!”
“掌柜过誉了!”安月笑着谦虚道。
王掌柜用食指指了指屋顶说着:“实不相瞒,近日‘上头’有人要来咱们石井镇,姑娘这次的出现,可是解了王某的燃眉之急呐!”
安月一听王掌柜这么一说,想来他所指之人定是主簿大人。
安月假装不知情的问道:“掌柜何出此言?”
“上头的人已经点名要来我万福楼歇脚,先前没有新菜品,怕对来人款待不周,可真是愁煞我王某人啊!”
安月直言问道:“掌柜说的可是县衙里的主簿大人?”
王掌柜听安月说出来,很是好奇的问道:“姑娘是如何得知消息的呢?”
安月抿嘴一笑:“自然是知晓的,这主簿大人是要去我们村。”
王掌柜再次惊讶道:“甚?原来主簿大人这次前来,主要目的是要去你们村呐?”
“遂月月也实不相瞒,若是主簿在村里用膳,月月定会做这两道菜招待主簿大人。”
王掌柜听了没再说话,整个人坐着一动不动,能看出他脑子在快快思索着。
安月早已看出来王掌柜的心思,一猜便知他在心里盘算着这其中利弊。
安月笑着淡然开口道:“掌柜莫慌,这两个方子只有您一家酒楼知晓,若是主簿在我们村里用膳,想来在县城很快便会人尽皆知。”
“如此一来,月月也算是帮您打响了名声,往后您这酒楼只会人满为患。”
王掌柜听了安月的话,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他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明。
“姑娘所言极是,这确实会让两道菜名声大振,只是,这菜谱之事,还需保密才行。”
安月笑道:“掌柜放心,月月自是省得,这菜谱只有你我二人知晓。”
王掌柜满意地点头道:“甚好,那此事就有劳姑娘了。待主簿大人光临之时,还望姑娘多多美言几句。”
这时,账房先生拿着银钱来到会客厅堂,双手将银钱递给安月。
安月接过银钱,微笑着转头应下王掌柜说的话:“那是定然,掌柜,月月还有要事在身,这便告辞了。”
王掌柜站起身,准备送安月出后门。
他边走边对安月说道:“姑娘,咱们这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是朋友,这两个方子往后若是爆火,令弟明年的束修费便由我王某给吧!”
安月听了,心中暗喜不已,但她必须压制自己的喜悦,提醒自己不要把情绪显露于表。
安月连忙客气道:“掌柜当真是客气了。”
王掌柜又继续道:“经过多次合作与交谈,王某深知姑娘是心诚之人,在这点上,我王某也自当坦诚相待,万不能让姑娘吃亏不是?”
安月浅笑道:“是是是,王掌柜一直以来便是颇有远见卓识,月月自是相信您的为人,遂才有咱们这二次合作。”
王掌柜的用意不过是想拴住安月这根摇钱树,安月自然是知晓这个用意。
不过,王掌柜这招对安月来说,也确实管用。
比如年前给他送鱼,他明明可以直接收外祖父送的鱼,但王掌柜非要绕到安月身上,最后的目的就是要让安月觉得他在卖人情给安月。
第二次也是一样的道理。
他明明可以一分不给,但是他怕安月觉着他小气,从此不再合作,更怕安月手里还捏着更好的方子,然后转头就将方子卖给其他几家酒楼。
于是他又用安年的束修来卖人情。
安月没有问他要买断方子的银钱,其一是因为这个方子只有不足两月的时限,要多要少都作难。
他买断这个方子的银钱,要得太多,又怕把以后的路走窄,毕竟安年的教书先生是王掌柜亲哥哥。
要得太少,大概自己也会心有不甘,反倒让别人觉着不再亏欠,为此也失去了一个攒人情的机会。
思来想去,左右都是亏,索性直接通过这两个方子攒一个大大的人情。
这人情攒着,往后也是大有用处。
往大方向想,则是关乎安年往后的仕途。
往小的利益上想,也关乎着姐弟俩在这个镇上的生存空间。
所以一切还是回到原点。
但从目前来讲,王掌柜有他的目的,安月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两人这番较量,不过是在半斤称八两罢了。
不知不觉,两人已来到酒楼后门。
“那安月姑娘,恕王某便不相远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