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已经算过,他们今日送来的鱼,若是按照昨日说的那个法子,正好可以放下八个大桶,应是不成问题。”
外祖父翻个身,说道:“嗯嗯,既然一切都准备好了,那便早些睡下吧!明早还要早起呢!”
说完,安月便转过身,准备搂着安年睡觉。
转过身来发现此时的安年,早已呼呼大睡。
安月坐起身,吹灭床边的油灯,躺下安然的睡着。
第二日,凌晨,寅时。
外祖父起床,首先喂牛吃点草。
随即舅舅也起床,他穿好衣裳后,将车架子摆放好。
外祖母特意轻手轻脚的起床,想着让姐弟俩多睡会儿,她穿好衣裳后便去了伙房,给祖孙四人做早饭。
外祖父和舅舅两人把水缸里的鱼,一条一条的捞出来放在水桶里,捞好鱼后,又将水桶一一提上车架子,用麻绳固定好每一个木桶,保证木桶不会乱晃。
半个时辰过去。
姐弟俩醒了,穿好衣裳走出房门,发现外祖母已做好早饭。
祖孙四人快速吃完早饭,将牛车架捆好,便提着油灯出了门。
牛车放着八个桶,好在安年个头小,还可以在牛车上挤着坐下。
冬日里的凌晨最是寒冷,安月怕安年着凉,于是给他裹了一件外祖父的大破袄。
还是和往常一样,祖孙四人到达镇上,天还未亮。
赶着牛车到酒楼侧门,江成海将安年抱下牛车,便开始将水桶从牛车上一个个搬下来,再挑进酒楼后院。
这时,王掌柜走过来,笑着问道:“安月姑娘,这是…令弟?”
安月行礼。
说道:“见过王掌柜!这是家弟,安年。”
“外面寒气重,姐弟俩快快进来!”王掌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姐弟俩进屋后,王掌柜吩咐下人搬来两个凳子,随即让给姐弟俩坐下。
安月想着,趁空闲间,向王掌柜打听打听学堂的事,毕竟王掌柜在这镇上也是数得上头目之人,
安月站起身,行礼,问道:“掌柜,安月有一事想向您打听打听,不知掌柜可否告知一二。”
“安月姑娘言重了,若此事是我王某人知晓,定当知无不言。”
“家弟今年六岁,安月想着让他进学堂受启蒙,可安月实在不知,咱这镇上的学堂,设在何处??”
王掌柜捋了捋胡须,脸上显现出一丝丝小得意,说道:“安月姑娘问王某,这算是问对人咯!”
他仰头笑着说道:“这镇上的学堂在镇西口,不瞒安月姑娘说,这学堂里的教书先生,便是我王某的亲兄长。”
安月听后很是吃惊,没想到这么巧,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运气好,开口一打听,就找到最有利的关系。
但转念一想,这事也要王掌柜原意帮忙才成。
王掌柜看着安月眼神亮起来,又悠悠的讲述道:“兄长当年乃石井镇第一位秀才,早年因家中清贫,无法支撑兄长继续科考,以致后来学业荒废,后等家中略有钱财时,为时已晚啊!”
“人生百转,后来有幸做了石井镇的教书先生,虽不能抵消兄长心中的理想抱负,但这也算是换一种方式为朝廷效力,兄长内心也得到些许慰藉。”
安月说道:“安月对先生的远大抱负深感佩服!只是世道不如人愿,可惜了了。”
王掌柜叹息着摇摇头,又道:“唉……谁说不是呢!这都是个人的命呐!”
安月顺势切入正题,说道:“那掌柜可否知晓,当如何才能进入学堂?”
“安月姑娘,王某说句不受听的话,你可千万别介意!”
“王掌柜但说无妨!”
“这学堂都是石井镇有钱有权的人家才进去的地方。”
王掌柜伸出一只手,比划出两个手指,说道:“这入学之后,一年的束修就得是这个数目!”
安月假意试探性问道:“二两银子?”
王掌柜不屑地摇摇头,说道:“起码是二十两银子。”
安月听后,确实有些吃惊,这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可真是可望而不可及呐!
当然对于如今的安月来说,也是一笔大数目,要不说掌柜才这么说,大部人想都不敢想,自然打退堂鼓了。
但在安月看来,这是老百姓唯一可以抵达龙门的机会,且先去试试,若是不适合,便也作罢。
倘若安年有上学的天赋,她还是要去搏一搏,哪怕碰得头破血流,可那又如何?
钱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咱主打一个该吃吃,该花花。
王掌柜又感叹道:“哎……若是咱们平头老百姓,挤破头进去了,最后的结果怕是也会和兄长当年所差无几。”
安月依然笑着说道:“安月对家弟的要求并不高,只是让他去学堂,习一习写字认字,将来能够断文识字便可。
当然,若是日后能像王掌柜这般气宇轩昂,有一番作为,那便是再好不过啦!”
王掌柜咯咯大笑道:“哈哈…安月姑娘属实是抬举我王某人,以安月姑娘的才能,若是身为男儿,定是有一番大作为。”
安年冷不丁的突然开口说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