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对于安月的请求,置之不理。
安月再次求道:“祖母,孙女求求您,求您把爹爹那份家产交给孙女!我们姐弟俩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吧??”
没有住的地方,带着年幼的弟弟,又能去哪里呢?
周氏大声道:“那些个房契地契啥的,昨日,被你们那老赌鬼祖父偷偷拿去赌坊,输了个精光!”
“今早,赌坊的人来说,只给我们两日时间,把房子空出来,他们在第三日会过来接手。”
安月听周氏说完,不论她说的是真是假,总之老两口压根就没打算给。
安月低下头,说道:“爹娘走了,祖父祖母也不要我们,现在还要赶我们出家门。”
顿了顿,又接着问道:“我们能去哪里?”
周氏不屑的‘呸’了一声道:“我呸!你们想依靠我们,我们又去依靠谁?”
安月双目含泪,说道:“祖母,我们可是您的亲孙子孙女啊!”
周氏语气有些弱弱地说道:“你们也别怪我们老两口心狠,要怪就怪你们那短命的爹娘,是他们生了你们,现在又早早离你们而去!”
爹娘双双亡故,祖父祖母不愿收留,现还要将姐弟二人撵出家门,连仅有的一点家产也不愿给他们。
安年见姐姐流着泪的样子,十分心疼,伸手牵着姐姐以示安慰。
安月失望至极,恨恨说道:“这个家,不要也罢!”
安年听姐姐说完最后一句话,拉着姐姐的手,头也不回的就走。
刚走出屋门,看见大伯和大伯娘正急急忙忙往这边赶来。
安月回想着原主的记忆,她这大伯叫安天才、大伯娘张氏,平日里可不是什么善类。
安天才可真是一个天才,赶考多年,一直榜上无名。
如今已是不惑之年,孩子都快成亲了,他还在赶考,也是这百里村多年以来,茶余饭后的笑话之一。
大伯、大伯娘走到安月跟前。
“月月,你是晓得的,咱家没有多余的钱粮,听说你们要走,大伯娘赶忙跑去隔壁大婶儿家,借了两个白面馍馍,专程给你送来。”
说完,张氏将手中馍馍递给安月。
安月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这大伯娘送来的馍馍,不要白不要。
立马接过大伯娘张氏手中的馍馍,面无表情的说了声‘谢谢’。
随后,姐弟俩手牵手,一步一步往院子大门口走去。
张氏见他们继续往外走,脸上的笑容显露无疑,再次开口说道:“要是在路上饿了,就同年年坐下吃两口,吃饱了再赶路。”
大伯安天才看着姐弟俩的背影,即将走出大门口,他开口说道:“你们俩可暂且找户有钱人家待上两年,”
“等你大哥娶大嫂过门后,家里条件好过了些,我便同你大伯娘去将你们姐弟接回我们安家。”
安月安年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
走出家门后,安年向姐姐问道:“姐姐,为何大伯大伯娘会给我们白面馍馍?这可是他们平日里都舍不得吃的白面馍馍呐!”
安月回道:“他们不过是想亲眼看着我们走出家门罢了。”
安年歪着小脑瓜说道:“年年有些不明白。”
“以前听娘亲讲过,娘亲刚过门没多久,大伯娘就嚷着要分家。”
“祖父以大伯家人多为由,便把良田好地都分给了大伯家。”
老大安天才一儿两女,加起来是五口人。老二安天顺一儿一女,是四口人。
什么人多,不过是明目张胆的偏心罢了。
“爹爹只分到一亩黄土地、两亩田,一间冬冷夏热的东屋。”
走着走着,安年突然停住脚步。
安月见弟弟没跟上,蹲下身问道:“年年,是累了吗?”
安年低着头,情绪十分低落的说道:“姐姐,年年想爹爹和娘亲了!”
听安年这样一说,安月一时百般无奈,心中五味杂陈。
弟弟毕竟还小,她怕弟弟哭闹,得想办法哄着弟弟才行。
她捧着弟弟脏兮兮又软乎乎的小脸蛋儿说道:“年年,爹爹和娘亲时时刻刻都在天上看着我们,所以年年要乖乖哦!”
安年听了姐姐的话,心情明显好上许多。
“嗯……年年听姐姐的话。”
说完,安年主动牵着姐姐的手,继续往前走。
“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我们先去找外祖父和外祖母。”
姐弟俩手牵着手翻山越岭,一路上落叶纷纷,路边的草木枯竭。
这几日的天气,真可谓是草木摇落露为霜,人间至此秋色尽。
走走停停,弟弟会时不时向姐姐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安月都耐心解答。
不知走了多久,安年累得实在不愿意走,安月试着背背他。
可惜年龄没比他大多少,加上自己也走了这么久,背着根本走不了几步。
日落西山,姐弟俩已经翻过两座大山,好不容易来到平乡村。
木板上刻着‘平乡村’三个大字,高挂在村口的木桩子上。
村口处是一个十字路口,天色有些暗下来,安月始终想不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