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听得那么不爽,但在夏弥尔的手触到他的瞬间,他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并不是逐渐升起的太阳将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而是有实质般的温暖从夏弥尔的手心流入他的身体里。
那种简单而自然地接触,好像在梦里有几千几万次,拍拍肩膀拍拍胳膊,说......姐姐......
可回过头去想,这个叫人又爱又恨的小美女一次也没有耍过自己。
每一次危险来临的时候,哈特、步舒畅都帮不上忙时,只有这个小美女始终站在他身边,给了他指令,给了他导航,给了他明确的方向。明明自己并没有给她什么东西,她却会一定帮他做事,就像整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毫无收获却会毫无保留的付出。
“你是恶魔吗?你要吃了我!”李泽提起轻快的语气。
“我是你的妹妹,这个‘吃’可以是动词,也可以是名词,当然,哥哥想朝其他方向理解也不是不可。”夏弥尔笑眼咪咪。
得!他只是想换个语气让尴尬的话题换一个方向,没想到这个小恶魔会直接顺着他的意思直接曲解到另一条高速公路上......
说不定他是开跑车的,而她是开飞机的。
“换个话题,换个话题!”李泽明确表示,“我想知道老大他们呢?”
“另外一个地方。”
“另外一个地方?不会还是那道房间吧?我去妹妹,你就只救了我没有就他们吗?这简直太让人悲伤了。”李泽假装悲伤起来。
“如果不救哥哥的师兄们,我肯定会被哥哥责怪,所以我也顺手救了他们。不过这个时空并不在我的掌控下,所以他们去了哪我也不知道,有可能在龙种房里,有可能直接送回了地面。我只能告诉哥哥,他们现在还活着就完了。”夏弥尔站起身,搀扶着李泽走下躺椅。
眼睛急忙从夏弥尔露出的肌肤上移开,背过身蒙住眼睛大叫:“把衣服换了。”
李泽的脑海里开始播放小美女脱衣的幻想画面......他一直想证明自己是纯洁的,但他不是面瘫,更不是没有感情,
“换好了!”
李泽心里祷告着,希望小恶魔没有再弄他。
转身,十分惊艳。
夏弥尔穿上了房间里的那件克里诺林裙。
绣满金百合的黑色天鹅绒长裙,巨大的鲸骨支撑着裙摆,肩上竖立着伊丽莎白蕾丝领,胸口敞开,奶白色的皮肤上面珍珠项链颗颗浑圆。紧身胸衣也镶满着大大小小的珍珠,簇拥着夏弥尔洁白的肌肤。黑色的面料上,全是金丝缠绕的缟玛瑙,反复的装饰,让本身的美丽加添了一分雍容。
大小不合适才对,夏弥尔穿上应该像小女孩偷穿母亲的高跟鞋一样......但怎么说呢,恰到好处,甚至他觉得紧身胸衣是多余的,因为夏弥尔的身材完美的撑起了长裙。
黑与白的搭配,原来会这么漂亮。
“走吧哥哥,今天是秋天,秋天是离别的季节。是伤痛、是悲哀、同时也是死亡。”夏弥尔揽过李泽的手臂,格格不入的贵夫人与患者的搭配,一切看上去那么自然。
李泽回过神来,他朝四周看了眼,树木开始枯黄,叶柄无法再支撑叶片的重量,脱开了树枝的束缚,像一只轻蝶般缓缓落下:“我们要去哪?”
“革命广场。”夏弥尔轻声说。
“协和广场?那里有人要被斩首吗?”李泽问。
“有一副油画,画面基调猩红,隐喻人类的嗜血本性。刑凳上,生前珠光宝气、雍容华贵、风情万种的法国王后,此时身着白衣,反绑双手,像肥猪一般卧在断头台上。断头台前,一个人,弯着腰,端着盆,在接着王后脖项喷涌而出的血流。另一个人,则手持棍子,上面顶着王后的头颅,在刑台上大步行走,给围观者看。他一边走,一边可能还在大声吆喝,就像一个市场里卖狗皮膏药的家伙。他的喊声,惊动了画面左下角的一匹马。那马奋起扬蹄,恢恢地嘶鸣。断头台下,围着荷枪士兵,一圈黑压压的帽子。左侧楼上,两个天使雕塑,在注视着这场人间悲剧。”夏弥尔说。
“玛丽·安托瓦内特王后......”
“叛国、通奸、乱伦,一切莫须有的罪名被安插在她的身上。”夏弥尔挽着李泽慢慢前行,“她的骄傲的尊严,让她在法庭上驳倒了一切指控,但完全没有用,自由和民主的口号响彻了法国,拿破仑已经攻占了巴黎,人民相信自己就是明证,自己的意志就是法律,只要大多数人都这样认为,哪怕没有丝毫的证据没有任何的前提,也可以被认定为事实。”
“......现在也只要。”李泽叹了口气。
“这就是混血种间的‘罪与罚’,人也有,但人基本都是附和者,发动‘罪与罚’的大多数都是混血种。”夏弥尔说。
他们走到了广场。
曾经满头金发的少女,因牢狱的折磨而变成了灰白。她穿着狱卒为她换上的白色薄袍,但她不像那群死囚一样,她十分镇定,嘴唇骄傲地紧闭着,表情极其冷漠。可以想象在来的路上,她坐在囚车长凳里的样子,还像当初她坐在王座上一样。
他们站在人群中。
原本喧闹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