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宗的这个问题属实问的恰到好处。
无论在哪朝哪代,户籍人口,可用兵员,岁入,物资储备量这都是国家的高度机密。就算是本国的权贵,如果不在其位的话,也是不知道这些信息的。
但是赵穆可以很清楚的说出辽国的人口总数,还有常备兵力数量,以及辽国府库空虚的军事秘密。
赵穆自然不敢说,这些只是因为自己历史学得好,从课本里学来的。而赵穆说的这些还是辽国巅峰时期的人口总数和常备军数量。现在的辽国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真正的动员实力比赵穆说的还要弱的多。
赵穆随口胡扯道:“陛下忘了臣出身逍遥派了,逍遥派的总舵是天山灵鹫宫。臣的师伯天山童姥座下除了有灵鹫宫的丫头们,还有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奴才可以驱策。这些人虽然都是些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的三教九流,乌合之众。但这些乌合之众,却有一个我们这些官宦子弟们没有的能力。”
“那便是各种情报的搜集。这些人有些就是辽国的本土人,难免就有些官面上的朋友。这些人对于自己的血脉亲戚,还有志同道合的朋友定然是不设防的。信口就说了出来。而臣在灵鹫宫的那段时间,还特意调阅灵鹫宫中搜集的各种情报。”
“臣统计了这些信息后,再经过简单的计算,便得出了这些结论。而且臣还是以最保守的计算估计的。辽国如今真正的国力和实力,想来要比臣估计的还要弱一些,所以臣有绝对的信心可以击败辽军。”
哲宗点点头说道:“皇叔当真是为国操劳。大宋能有皇叔这样的贤臣,真乃我大宋之福。既然如此,那么朕便越俎代庖一次,那我们现在便与辽开战。正如皇叔所言,打上个三年五载,咱们大宋也打得起!”
赵穆闻言却是摇摇头说道:“不!回禀陛下,之前臣说过。平辽先灭夏,如今西夏未平,还不是跟辽国彻底撕破脸的时候。况且咱们大宋与辽尚有澶渊之盟的盟约在,尽管两国之间偶有小范围的摩擦,但确实没有大的战事。自古出师当有名,若兴无名之师,一来会影响士兵们的士气,这二来也会被天下人所诟病。当年吕蒙白衣渡江背盟偷袭,便被后人诟病至今。臣可不想做第二个吕蒙。”
听完赵穆这话,哲宗倒是有些疑惑了,哲宗问道:“那依照皇叔之言,皇叔也认同咱们现在不应同辽国交手,那之前说的打是怎么個打法?”
赵穆回答道:“我大宋和辽可以打,但是我们不能先动手。可以打局部的战争,但是全面开战的话,需要先拿下西夏,以绝后顾之忧。以免两个蛮子联合起来对付我们。虽然以我大宋如今的国力可以对抗他们两个,但双方作战的胜负除了比拼两国国力外,还有就是天时,地利,人和这些不可计算的所在。”
“因此两线作战总是危险的。所以臣建议咱们可以借助此次辽使搅扰宋理和亲大典,对大宋天子不敬的理由,拒绝辽国使者的无理要求,同辽国打一次小范围的战斗。战后若是辽使请和,还请陛下务必同意。切勿听信朝中主战派的乘胜追击之言。”
“咱们此举只是为了给大理国展现一下天朝上国的威严,以及震慑辽人不再以身饲虎,以及治治朝中那帮文官们的软骨头,让他们的膝盖坚挺一点,别动不动就跪下去。况且臣也不认为,辽国真的会跟我们全面开战。”
“之前辽使所言不过是纸老虎的恫吓罢了。看上去很吓人,但实际上一捅就破。蛮夷畏威而不怀德,他们若是想打你,不必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们早就动手了。如今他们平和了上百年,足见当年澶州之战就已经把这些蛮子给打怕了。”
哲宗思虑后,默默地点点头说道:“皇叔所言有理。只是若如皇叔之言,辽国外强中干,若是他们不跟咱们打那该如何?”
赵穆笑道:“不会的,辽国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这一仗他们必然会打。若是不打的话,以后他们也别想再从我们这里敲诈岁币了。而辽国如果兵锋受挫,自知无法吞宋的话,也会第一时间跟我们讲和,重新商议澶渊之盟。毕竟西夏对辽国来说也是个威胁。辽国也害怕自己伤筋动骨后,被西夏这头反复无常的恶狼盯上。而如果他们这一次真的认怂了,那再好不过。这也算是陛下不辱国体的第一功。”
哲宗问道:“那依照皇叔之见,这一次朕可以严词拒绝,把方才丢的面子全都争回来?”
赵穆默默地点点头说道:“是的,陛下可以着重谈及他们搅扰和亲宴会的事情,说这是他们对大宋和大理两国的不尊重。咬死了是辽国使臣无礼在前。并且言辞拒绝他们岁币翻倍的无理要求。并且以此事为切入点,要求辽国免除今年的岁币作为对这件事的赔礼。若是我们如此的话,辽使定然会以武力要挟。到时候陛下不畏强权,斥责蛮夷无礼,再将他们打发走即可。”
哲宗将赵穆的话记下,随后问道:“那么如果两国真的开战了,该当如何?何人挂帅?”
赵穆自信的说道:“这件事是臣惹出来的麻烦,自然是由臣全权负责。若是辽人袭来,臣前往应战便是。”
哲宗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不过赵穆没让他失望过,见到赵穆这般胸有成竹,哲宗选择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