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诺死死攥着我的胳膊,把我钉在他面前。
“艹,发生什么了?”我整个人都是懵的,说话的时候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儿。“我刚刚被人打了么?”
“什么,不,没有,煜,没人伤害你。”亚诺看起来又惊又喜,他补充道,“至少不是身体上的。”
我看了看两只动弹不得的胳膊,亚诺赶忙收回手,露出笑脸。
我检查了一下身上确实没受伤,也就没再深究。只不过从金属池子里被人捞起来之后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和亚诺在一起?我只记得李元的血在石壁上留下了金色的痕迹,接着就是被金属淹没的窒息感。
“煜,你不记得了么?咱们被那些金属冲下来之后的事儿。”
我摇摇头。
亚诺看着我的眼睛:“那你记不记得在棺材里,你跟我说:‘好饿’。”
好饿?进到这个神殿里以后我就没感受过任何生理上的需求,不可不饿不困也不想上厕所,怎么突然会跟亚诺这儿喊饿呢。
“等等!”我死死皱着眉,总觉得哪里非常、非常不对。“你是说,咱们一起看棺材板上那局塞尼特的时候,我跟你说了这句话?”
亚诺点点头。
“可是我完全不记得了。”我语气越来越迟疑。“刚刚那扇门打开之前,你跟我说,川井问你们有没有听过‘食尸鬼’?”
“煜,我知道这很难接受,所以一开始我也没有和你说。但是刚才,你和我说”亚诺调整着呼吸。
“我跟你说什么了?”我忍不住抓住他的胳膊。
“‘Iapredator’”
我是捕食者?
我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突然间我的感官好像被打开了一样,无数信息涌向我,其中李元的味道又格外突出。
完蛋,我嘴里的血腥味不会是因为又把李元给咬了吧?不注意还好,我发现自己也能闻到亚诺。
我甩了甩头,忙问:“你看到李,额,月臣了么?”
亚诺摇摇头。“Lee刚刚也要跳下来救你,但是他离得太远,被那些金属冲散了。”
也?
“咳咳。”
我寻声看去,直到这时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人。
那人本来靠在墙边,他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跟站不住似的还得扶着墙。我无语地看着楼时麒表演。虽然不情不愿,但我是个懂礼貌的人:“多谢你救了我。”
在楼时麒的表情变得得意之前,我本想赶紧岔开话题,却突然意识到不对。
如果来救我的不是李元,那我肯定没有咬他,而我也没被人打,可为什么会嘴里会有血腥味?还有就是,为什么我并没有注意到楼时麒的存在?
“你站住。”
楼时麒听话地停在了一步开外。站定的时候他略微踉跄了一下,但很快调整重心摆出一副没骨头的模样。我现在当然不可能还相他装出来的吊儿郎当,看样子他是真的受伤了,毕竟把我从一堆金属器里捞上来不可能全身而退。
可是楼时麒既然想隐瞒,我也只好由他,对我而言现在有比他更重要的事儿需要确认。
我让亚诺也站得稍微远了一些,三个人之间留出了几米的间距。
我先走到楼时麒身边,绕着他走了一圈,仔细地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
楼时麒站直了一些。我没理会他的眼神,把鼻子埋进自己的衣服深吸了几口气,想做个对照组,却闻到了一丝诱人的味道。我认出来那是李元的血,在沙漠里他把带血的绷带给我当围巾用,估计是蹭到了领口上。
我马上把脸露出来,走到亚诺旁边,把注意力集中在嗅觉上。其实不用靠的太近我就能闻到亚诺,他身上的味道比楼时麒重,闻起来像是招摇的大马士革玫瑰。楼时麒闻起来像是山泉,估计这也是为什么我总是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玫瑰香气席卷而来,我皱皱鼻子,打了个喷嚏。
亚诺又露出来那种被踢了一脚的小狗的表情,他沮丧地说:“煜,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我满怀歉意,赶忙实话实说:“我感觉自己的嗅觉特别灵敏,甚至还能闻到你擦掉的香水味儿。是我对玫瑰过敏,不是你的问题。”
“可是煜,沸雪我只用过一次。那次你也打了喷嚏,所以之后我就再也没用过。”
我呼吸一窒。
亚诺还在喋喋不休地说他明明之后洗了澡,不应该还能闻到玫瑰味儿。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过狰狞,亚诺住了口,担忧地看着我。
嗅觉灵敏已经不能解释现在我的情况了。我使劲回忆着李元的味道,但竟然只能不自觉地回味起他诱人的血。
我舔舔嘴唇。原来一直灼烧着我的,是饥饿感。那个噬神的月神孔苏,会不会饥饿到要去吃月亮?
月亮!
“说起来,你们谁见过莱拉的伤口?”
亚诺和楼时麒都被我问得一怔。
我强压下内心的不安,把在去考古队之前阿里说的话告诉了他俩。“当时阿里说,他的家乡崇拜从沙漠来的神明,而受到神明眷顾的人,血会变成金子。”
“他说的是莱拉?”亚诺问。
“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