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向那唯一的女性。
就算忽略性别,她也是一众尸体里最与众不同的那个。其他四人的表情凝固在惊恐和愤怒上,她却平静地合着眼睛。更别提那身打扮了,我和楼时麒在亚诺的舞会还扮演过。她应该就是“索菲”,老布莱克笔记里那个上个世纪的法国考古学家,同时也是他来这里的原因。
老布莱克不在这里,其他死者都是英国的军人。
不知道是不是该松一口气,或许布莱克爵士的叔叔还活着。而且这里的时间诡异得很,指不定他的叔叔也保持着六十年前的模样也未可知。只是不知道活人和死人得到的待遇一不一样了。
我看着索菲安宁的脸。她明明是黑发,眼睛也闭着,我却好似看见了杰奎琳。或许法国女考古学家和这里犯克吧。
我看了一会儿,在索菲的尸体旁蹲下来。如果她真的是那个坚持要来一睹神庙真相的考古学家,那么她的身上一定有我需要的东西。
果然在索菲的口袋里发现了一本笔记,和老布莱克的还是同一款,好几页纸也都如出一辙地被撕了下去。我翻了半天没找到想要的东西,看来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蹲在我旁边翻弄着另一具尸体的亚诺说:“这是个德国人,还参加过西部沙漠战役。”
一个轴心国的军人怎么会跟盟军同时在双方拼杀过的沙漠底下肩并肩躺板板?怕又是美国战后为了情报大肆收编战犯做的好事儿。那估计剩下的这些也未必是什么英国军人,可能还是美国佬大杂烩。
等等,西部沙漠战役。难不成二战时就有人发现这里有问题了?这么说Alex的姥爷,那个犹太人贝耶尔是有意把老布莱克等人搅合进这局里来的。可是为什么呢?
我又看了一眼法国的考古学家索菲。也不知道她在六十年前杀掉这些人再自杀,是为了保护某个人,还是为了让真相就断在这里
而且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那就是为什么这些人都死在了这里?派催克是被史蒂芬妮枪杀的,但是十二年前的那个美国大兵和六十年前的索菲都是自尽的,法国女考古学家还带走了包括二战战犯在内的四个人。只可惜我不会通灵,要不真想弄起来一个问清楚。
无论是谁在六十年间来过这里,尸体上的情报都已经被拿走了。
再看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我活动了一下蹲麻的双腿,和众人一起去检阅那四个青铜罐子。现在我们这个搭伙行动的小团体里谁也不信任谁,所以干脆同时行动。
可一走到尽头众人都傻了眼。这里没有青铜罐子,唯有一只巨大的荷鲁斯之眼绘在墙壁上。我们四下找了半天,也没看到祭坛的影子,更别提能进入无限循环的奥西里斯的脊梁骨了。
难不成是六十年前的打开方式不对?
正想出去重新找条路,没想到夏商周说:“不用找了,这地方怕就是想让我们过来。”
众人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我们身后出现了一个一人多高的跻坐神像。兽首的神明看不出表情,可姿态无疑是谦卑,手里都捧着一个神龛。我走过去看神明左肩上的铭文,就听得一声惊呼。
绕到神像背后的一个雇佣兵跌坐在地。
我们都赶过去,也纷纷呆立在地。
原来这神像被掏空,那空洞的下半部分被一个跪坐的人体填上了。那人的脑袋正好枕在神龛的位置。等把人弄出来一看,却是放走史蒂芬妮后被Leo杀死的那个叛徒。
Leo和杰森几人神色难辨。
趁着他们检查尸体的时候,我打开手电看向神像内部。这神像的材质是玄武岩,里头还雕琢了密密麻麻的铭文,略读之下不像是保佑,反倒像是驱邪。
给神像驱邪?
我正纳闷,突然觉得周围亮了起来。从神像里退出来,就发现壁画上的荷鲁斯之眼正绽放夺目的金光,那壁画熔岩般沸腾起来,最终融化在了墙壁上。金色的液体流下来,竟化作了半张塞尼特棋盘。原本立着青铜罐子的地面下沉,另外一半的棋局转瞬间就铺展到了我们跟前。
还好离得近的都是身手好的,这场神明的塌房才无人伤亡。
等棋局布好,一个垂直打进地板得有半人多深的竖穴墓横在我们和壁画之间。一口黑色石棺静静地沉在那里,恰好镶嵌在地面上的半张塞尼特棋盘中。
没容人喘匀了气,塞尼特棋盘就活了起来,像是已经有人在对弈。密密麻麻的铭文爬了满墙,金色的字体流动起来就好像神明的血液,承载着了凡人无法窥视的魔力,在阎王的生死簿上勾画。
那铭文流动的时候,整个空间就像是某个生命的躯体,而每个人的命运都与之息息相关。
如果我们能解开这边的谜题,或许李元他们就能少一分危险。
“这些是什么回事?”亚诺示意众人向后退,让出了空间能看到整面棋盘。“是谁在下这盘棋?”
在与神明的博弈里,对弈的双方手上都有五个棋子。我们这边李元、Alex、哈桑、莱拉四个人都分别献祭过鲜血,那么第五个又是谁?
阿里急切奔到前面,要往棋局里冲:“我来!”
我赶忙拽住他。他担心他的夜晚,我也担心我的月亮。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