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走。
要不是布莱克爵士告诉我们今天来帝王谷,我们这拎着猪头也找不到庙门。不过这进了神庙,见到了地图,就不得不考虑,等找到真正的神庙时,我们要用什么来当贡品。毕竟这不是拎着猪头的事儿了。
满月对于这夜幕来说,过于沉重了。随着月亮慢慢的往下坠,离得近了,除了美丽还多了些震撼与压迫感。
从新月开始到满月结束,古埃及神话里奥西里斯的复活也被这突兀的月亮打破了。埃及的时间不是绝对概念,但这也月亮也来的过于草率了。
李元脚步轻快地走着,哪怕会导致转化的满月还一点儿也没有危机感似的。
我忍不住说:“你不担心么?我觉得埃及诅咒这事儿不大对头。”
李元说:“担心也没什么用。就算不是冲我来的,我也脱不了干系。”他倒是对这种破事儿接受良好。我估摸着应该是习惯成自然吧。
“那你觉得你的血也会和祭坛有反应么?”我压低声音问。
李元沉思了一会儿,像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又像是找借口搪塞我。
我也不急,继续往前走。没过一会儿,他朝我凑过来,也悄声说:“估计一会儿咱们就知道了。”
我皱了皱眉,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这时候李元已经直起身子,他接着说:“我的血除了按时提醒我还活着,目前还没开发出什么用处来。”
我好奇心起:“那你的血可以驱蚊吗?或者可以当解药?”
这回李元的眉毛一高一低地扬了起来,像是在无言地声讨我。他还成心把脸转过来好让我更直接地面对他眉毛的质问。
我一时有些讪讪的,但是不肯落了下风,于是说:“谁知道你怎么回事儿,万一是个活了千百年的老妖怪呢。以前和法老称兄道弟过,也不是没可能。”
那两根眉毛无奈地落了回去。“小时候咱们明明见过呀。我是不是老妖怪你能不知道?”他这会儿倒是自然而然地提起了小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那从我第一次在芝加哥房子里见到李元开始就一直堵着的一口气莫名地消了下去。
我说:“得得得,知道你是社会主义好青年。要好好儿建设祖国啊。”
李元正色道:“为人民服务!”
那是我头一次感觉李元在尹月臣的壳子里朝我快活地眨了眨眼睛。
冰释前嫌真的是个很奇妙的感觉。本身我和李元也没啥过节,就是各有各的小九九。现在别扭过了,我决定一回去就找他问清楚他知道的事情。
这时候白老师在前面叫他。李元朝我眨了眨眼,立刻乖巧地跟上去。
回去的路上连飞鸟都看不见,真的是鸦雀无声,连燕子都回墓里继续睡觉了。对于自然的变故,可能动物比我们更敏锐一些。就像是狒狒们会在太阳升起的时候欢欣鼓舞地捶胸口,现在这个说不清来路的月亮让小动物们退避三舍。
我困得有点儿撑不住了,拢共没剩几步路,还拌了一下儿。还好走在我后面的丁泽扶了我一下,这才没摔了。白老师听见响动,让我们注意脚下安全,别崴了脚。我连连点头,又想起来他背对着我看不到,于是说了声:“好!”
这下贺荣川和楼时麒都回过头来。可能是我脸色不太好,贺荣川关切道:“王同志,你还好吧?”
我还没回答他,贺荣川接茬儿了:“估计她这是吓坏了。不过不应该啊,你这脸怎么比刚刚被埃及人劫持的时候还白?”
我被他说的忍不住摸了一下儿脸。
只能说肾上腺素太神奇了,其实是我这会儿才想起来后怕。平心而论,换谁在大夜里被拉来帝王谷然后被拎到未知的神庙看到穿着古埃及服饰的阿拉伯人都会吓坏了吧,我觉得自己都算表现好的。谁知道埃及这地方这么危险。
楼时麒脚步慢了下来,等我走到他身边的时候问我:“有这么冷吗?”
我眯着眼睛看他:“一点儿也不冷。”
他惊奇地说:“真的嘛。难道你平常都是用这么抖的腿走路的?”
“有功夫盯着我,不如先把你的嘴闭上保保温。我都听到你上下牙磕在一起的声音了。”
楼时麒立刻抿了抿嘴唇。
孟维清在头里说:“你们跟紧了,别掉队。”我还听见他嘀咕了句净欺负老实孩子。
很快就要到埃及人的岗哨了,也终于开始能听到风声和偶尔出现的禽鸟振翅的声响。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避嫌,现在岗哨那里已经没人值守了。
联合国的队伍先我们一步走出了山谷,白老师则是停在前面,认真地看着帝王谷的山体。
楼时麒小声问:“他在干什么?”
贺荣川也小声说:“他有的时候就这样,可能是看到了什么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吧。”
白老师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这满月一出现,群星都黯淡了。”
还没等我发问,他继续说:“本来我以为黑色的群星指的是星星被满月的光衬托得暗下来,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群星与满月同辉的情景。”
白老师的语气听起来颇有些兴致勃勃。对啊,黑色的群星指的是什么?
现在星星还挺亮的,暗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