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阿里一早就到了。
一见到我们他特别高兴,一边说着“我的朋友”一边热情地给了老张一个拥抱。看他的热切劲儿,倒真颇有些久别重逢的感觉。
吃过早饭我们就往帝王谷去了。
从东岸到西岸的直线距离不长,但是尼罗河上没有架桥,要是开车的话需要绕行好一圈。还好阿里机智。他把车停在了西岸,我们一起从东岸坐船过去,只花了几分钟就横渡了尼罗河。
今天阿里自己开了辆车。还是在埃及常见的金杯,我们考古队租的就是这种。他说这是管他哥们儿借的,他自己一般骑从中国买来的摩托。
尼罗河把卢克索分为了东西两岸。
古埃及人重视自然规律,便按照太阳东升西落的规律把东岸视为太阳神的居所,兴建了神庙;西岸作为太阳落入地平线后的旅途,修凿了法老进入重生之路所需的陵寝帝王谷。在开罗,金字塔也大多建在位于西岸的吉萨。
帝王谷是新王朝时期自图特摩斯一世开始使用的墓葬形式,每位法老埋入帝王谷之前都会在其葬祭庙【或称陵庙】停灵。
这些古埃及的建筑已经在这千年里,成为了环境的一部分。小动物们也习惯了每天清晨尼罗河畔的呜咽声。
那是风吹过门农像发出来的。
门农像本身属于阿蒙霍特普三世的葬祭庙,被后来的欧洲人当做是希腊神话里的门农。只不过葬祭庙在建成后的岁月里葬祭庙被或拆或毁,早已不得见了。只留下了这两座巨像,安静地坐在旷野,注视着对岸的日出。
虽说阿蒙霍特普的葬祭庙无觅处了,但西岸还是有两座葬祭庙很有可观之处。其一是拉美西斯二世的拉美西姆,另一个就是埃及的第一位女法老哈特谢普速特的葬祭庙。
我们到了哈特谢普速特葬祭庙的时候正好赶上一天中某一个礼拜时间,门口负责安检的两个员工一站一跪在虔诚地礼拜。
老张见状小声地跟阿里说:“如果你需要礼拜,我们不介意等等的。”
阿里有些惊讶地笑了笑,拍拍老张:“多谢你我的朋友,阿拉也不会介意我迟一些再礼拜的。咱们先去看看这位法老的建筑吧。”
参观完两个葬祭庙,阿里拉着我们去附近的村子里吃了午饭。我虽然来过无数次,但从来没深入过当地人的生活区域。哪怕中午还是没得猪肉吃,但是农家乐就是比早就吃腻味的饭馆要香。
饭后我们去了帝王谷。
现在对游客开放的是东谷,图坦卡门和拉美西斯二世等法老都安寝于此。西谷由于还在发掘,暂时不对外开放,我甚至都没跟着考古队进去参观过。其实别说西谷了,就连东谷都有好些墓是不让参观的,只留作研究用。
进到景区还离真正的帝王谷有一定距离,我们买了票坐上景区的观光车突突了几分钟才到。
帝王谷以山为陵,就好比金字塔是大的封土堆。远远地看到绵延起伏的山脉,不得不感叹这法老的埋骨之地相当讲究。
下车以后阿里指着帝王谷的山峰问我们知道为什么图特摩斯一世把墓葬的地址选在这里么
老张说“吸取了金字塔太显眼了容易被盗墓的经验,所以把自己的墓葬在了山里”
阿里说这也是个原因。他看着我和阿天,示意我们也猜一下儿。
“在吉萨的时候不是说把金字塔造成那样子是为了仿照太阳光的照射形态么这帝王谷是不是也有什么讲究”虽然阿天没有回答,但是她问到了点儿上。
阿里让我们再看看最顶端的山峰,是不是类似于金字塔的形状老张眯着眼睛看了看,说还真是。“要是把那个山峰看作是阳光散射的形态的话,整座帝王谷都在太阳神的庇佑之下了。”阿里得意的说。这和我每次来帝王谷听到的说辞都差不多,游客们都吃这套。
不过后来当法老的统治终结后,这种本来利于保护的墓葬形式反而为盗墓贼提供了便利。明火执仗者有之,监守自盗者亦有之。甚至在第二十王朝的考古发现里还有法庭记录了关于盗墓的事儿。
由于帝王谷游客比较多,怕在狭窄墓道里讲解会造成拥堵,导游都会在墓葬外面的空地上讲解。我们边儿上是个说英语的中年旅游团,游客们都兴致勃勃地听着导游讲解帝王谷被发掘的经过。讲到图坦卡门的时候大家尤为认真,毕竟这是为数不多完全留给英国人‘发掘’的陵墓。其余的早在古埃及时期就被无数次洗劫过了,更别提后面来肆意提款的欧洲人了。
每次看埃及人给现代掠夺者的后代讲述自己国家被掠夺的历史,我就觉得荒唐。
“我看着那个霍华德·卡特支使埃及人去他们老祖宗墓里面搬东西都觉得难受,”老张小声儿用问中文说,“要是这帮人有脸去敦煌,那估计得被教育一顿”。
我耸耸肩“毕竟埃及人是阿拉伯人,并不是古埃及人。所以感受和咱们不一样。”
因为阿里在场,为表现尊重我们仨一般交谈尽量是用英文,只有在这种不好让他听见的情况下才悄悄用中文说两句。
阿里表示自己对帝王谷的墓不是很感兴趣,就不跟着一起下去了,让我们自己转转。反正我们也不是真的需要他当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