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来用的。从造型上看,二者很可能属于三千多年前的古埃及新王国时期。
我手都颤抖了起来。
这可是文物啊,为什么会在我身上?难不成我已经从考古学家堕落成了挨千刀的盗墓贼?
我做了几次深呼吸,定了定神。这才又从身上摸出了一块其貌不扬的石头,就是这东西取代了手铲的位置。盗墓贼才不会带着这种一看就不值钱的东西。我侥幸地勾了勾嘴角,继续翻找。
最后四样东西也被掏了出来。分别是一双手套,一砣把我手指都弄黑了的铅块,一个心形的铅盒还有一块保存完好但是上了年纪的怀表。
我把手套别在裤腰上,铅块扔回了兜儿里。那个心形的铅盒里不知装了什么,我怕节外生枝也就没打开。
倒是怀表或许有些用处。然而它好像坏了,指针竟然倒着转。表盘中间还嵌着个指南针。可这指针在微微震颤着,执着地指向祭坛相反方向的黑暗。
我朝那黑暗只觑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有鼓声适时地从黑暗深处传来,诡异的鼓点像是催促和召唤着我过去一探究竟。
高低不会比躺在棺材里更操蛋了。我心一横,从石棺里翻了出去。
接下来往哪边走成了问题。
不知为何,我对祭坛的抗拒更甚于那传来鼓声的未知黑暗。然而我不得不过去看看。毕竟在我从棺材里醒过来时,唯一被特殊关照的就是那石阶上的祭坛了。
台阶拢共有十二级,算上蛋形的祭坛本身那就是十三级。金色的神像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无尽的黑暗。
金色在古埃及代表着永恒和不灭。古埃及人相信神明的身体是金子,头发是天青石。但神像却很少是用纯金制成,更多的还是石像或者是青铜像。
可这神像不仅是颜色不对,表面的金色怎么好像是液体一样?
我左手举着手电,右手戴上手套然后轻轻地摸了一下。手套上果然沾了些金色的东西。是油漆还没干么?
我绕着祭坛转了一圈。在神像的基座上看到了一行铭文。
那上面写着:以汝血为祭。
一阵阴风吹过,我打了个寒颤。
风好像是从画着荷鲁斯之眼的壁画后面吹来的。
我凑过去看。
在荷鲁斯之眼
这种形制一般会出现在大墓的祭祀厅。假门后面才是真正的墓室。那假门是供死者的灵魂“巴”通过的。而死者本人可以从门上的窟窿向外看,检查后人有没有拿足够的祭品过来。
有什么从那洞孔后一闪而过。
我猛地往后撤了几步,差点儿又撞上那淋了满身金色涂料的神像。
跌跌撞撞跳下台阶。手电筒的光不知道照到了左边墙上的哪里,反过来的光差点儿没把我眼睛晃瞎了。
那不知疲倦的鼓点还在继续,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可是我还是朝着那面有反光物的墙走了过去。
那也是一面叙事性的壁画墙。根据上面的内容,我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古埃及的阴曹地府杜阿特。难怪会出现塞尼特棋盘这类的东西,而且有些形象就很阴间。嶙峋的人像是正在从土里爬出来,但是在土里的那半截却又很丰润。
那面墙的壁画上也有一个祭坛,祭坛上嵌着一面铜镜。刚刚就是这铜镜把手电筒的光反射回来的。
奇怪。
要按照壁画的风格和出现的各种情景来看,这里大差不差应该是距今三千多年前的新王国时期。可是这铜镜却完全没有氧化的痕迹。要说是因为这里密封的严实,抗氧化做得好,可我确定自己也一直在喘气。
而且那面铜镜映出来的并不是我眼前的黑暗,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对面墙上的壁画。
难不成这是古埃及的镜像世界?所以暗就是明,死就是生?
合着在这个时候遵守规则了。
我凑近前去。镜子里有一张金色的脸。
我下意识地后退几步,远离那面铜镜,却不小心踢到了什么。硬物和地面发出的摩擦声在这个空间里倍显突兀。我僵在原地。除了诡异的鼓声外这里一片死寂,好像我是这儿唯一的活物儿了。
我硬着头皮用手电照亮了脚下。
哦,原来是我的棺材板。
被掀翻在地的厚实木板上刻着象征着古埃及宇宙观的黄道十二宫,密密麻麻的站了四圈神明。此外还有几颗我认不出来的星星。其中的十二位主导神在亡灵书中对应着黑夜的十二个小时。
我蹲下来仔细研究了一番。这棺木还是黎巴嫩雪松。看来建这地方的不是图特摩斯三世就是拉美西斯二世了。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些违和感。
黄道十二宫应该是从美索不达米亚起源,后来由希腊人带到埃及的。可新王国比那会儿早了一千多年。
除非这是后来被放进来的棺材。但要是这样,没理由壁画上还在讲新王国的事儿。
然而很快这个笑容就挂不住了。我刚刚躺着的是一口石棺,可地上的这个却是木头棺盖。如果这棺材也被掀开了,那棺材里的人呢?
我登时出了一身白毛汗。恰巧这时,在鼓点间歇处,我听到身后传来了沉重而好整以暇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