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意欢视线投向夜尚。
夜尚脸上面露无奈,徐意欢这才明白,刚才为什么没搭理她。
“为什么?论功行赏,古往今来,军中不都是这样的吗?若是这样还有谁肯为大晋卖命”她迫切的想要从夜尚和都副将的脸上找到答案。
夜尚抬眼看向了远处,再有一个半个时辰,差不多就该到营地了。
每次缴获辎重、俘虏、打赢胜仗,他都觉得愧对跟着他的将士。
而那三个躲在军中避而不出的三个皇子,每次都会抢夺他的军功,化为己用。
来这里三个月,他已经不得已多次上奏陛下,但最终得到的结果却是:皇儿与诸位弟弟都是兄弟,无需如此计较,待班师回朝,定有重赏。
但是夜尚知道,这只不过是陛下为了稳定他,让他继续带兵打仗的借口而已。
“哼”都副将冷笑出声:“若真如此,薛元帅哪还有机会成为六军的主帅”
他的声音不大,徐意欢却感受得到他是避着将士们说给她听的。
陛下不喜欢王爷,但是又怕王爷军功过大功高震主,所以一直变着法子的镇压他。
“所以,我们就算是打了胜仗,也是没有奖励了?这什么天理”枉她还一直以为打了胜仗能够加官进爵,哪怕不能当官也少不了赏赐。
没想到,来到古代,这里也这么黑。
“就是没天理”都副将一盆冷水泼下来,脸色出奇的平静,他对徐意欢的反应并不差异,只是没想到一个太傅之女,遇到这种事想法还这么简单。
徐意欢攥紧了马上的缰绳:“难道,就没有人管过吗?”
都副将摇了摇头,对徐意欢的反应感到无奈,初出牛犊的小羊羔,果然还是看不清社会的险恶。
“谁管,陛下都不愿意管,谁还管得了”都副将说完,脸上愤愤的咬紧了唇。
眼眶红了一整圈。
徐意欢一听,怒气上来:“那我来管,我就不信了,这军营之中还能没了天理”
“你,告诉我,这些东西都归谁管,平日里谁欺负你们了”徐意欢盛气凌人把马鞭指向都副将,哪里是和他商量的意思,分明就是在告诉他以后你们由我罩着的意思。
都副将一愣,瞥眼看了夜尚一眼,夜尚面无表情的勒马,缓缓跟着大队伍走。
他咧笑出声:“徐小姐,我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说了也没用”
“说,不说怎么知道没用”徐意欢语气变得强势,怎么到哪里都没有公平,前世她是打工人,现在,她是校尉,难道豁出性命还不能为将士们拼一个公平吗?
都副将自知今日不说出来,他是逃不掉了。
勒马更加靠近了徐意欢,小声的把这三个月来,夜尚斩获的辎重和俘虏的情况报了数字,又把薛元帅和三位皇子抢功劳以及私吞军费的事情一说。
徐意欢听完,气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这几个废物,竟然如此丧尽天良”
都副将被徐意欢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宽慰她道:“小声点,小声点”视线左右观察了下,发现没有将士往这边看,这才放心了下来。
都副将又提醒道“走吧,再不走,咱们就要落在后面了,再有一个时辰就到营地了“
徐意欢抬眼一看,夜尚都甩出了他们两人老远距离。
“走”徐意欢勒马,马鞭一甩,往夜尚的方向追去。
都副将一看,也甩了一马鞭紧跟步伐。
“徐小姐,这些事情,我就是跟你一说,你可千万别冲动啊”都副将驾马在徐意欢身侧,满脸担忧。
他这两日见识过了徐意欢的脾气,那就是一个火药桶,一点就炸,还天不怕地不怕的。
今日若不是徐小姐提前发现了不对劲,与他商量好进山之后的决定,恐怕他也抓不到这么多俘虏。
而他悄悄跟在身后,也是亲眼看到徐小姐为了阻止峡谷口一线天坠落的巨石,可是连巨手都用出来了。
他在远处看了都吓一跳,若非此刻徐小姐安然无恙的出来,他早被王爷生剥活剥了。
若非早就知道她身体异于常人,恐怕他也不会放心让她一人带着五个居心叵测的百夫长进入峡谷。
此刻想来,还心有余悸。
徐意欢转头冲他僵硬的挤出一个笑脸:“我不冲动”
很快,徐意欢追上了夜尚。
“吁”胯下的战马怔怔地止住了脚步。
夜尚转头,面无表情地看了徐意欢一眼道“徐校尉这是有什么主意?”
他猜测,徐意欢此刻已经知晓了他们在军中地处境,依着他对徐意欢的了解,不闹一闹讨点公平,她是不会善罢甘休地。
一如早上她为了婢女大闹伙堂,打了伙夫。
只怕是,此刻她地反应会比早上更加激烈。
“嘿嘿”徐意欢被识破了心中所想,尴尬地笑了下。
“不愧是王爷,只是不知道王爷舍不舍得将这所有地功劳都让给我,回头我再还给王爷”说完,她指了指身后跟着地将士。
都副将惊讶地看着她,努努嘴,他没听错吧,徐小姐要拿走所有功劳去要奖励?
难道他地话说的还不够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