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尚可看了一眼顾思危,又看了一眼云凤鸾,他现在也不清楚云凤鸾到底是什么身份,但能让顾思危这般相护,想必一定是很重要的人。
“是这样的,衙门有规定,外人不能擅自接触犯人,这位公子,本官并未针对你。”齐尚可对云凤鸾说话,虽然没有面对顾思危那般唯唯诺诺,但也是十分客气。
“刚才大人还说他是“司雨神,是神明指示,怎么这会就变成嫌犯了?”
“再说了,齐大人衙门的大夫,未必有我的人医术高明,你觉得呢齐大人?”云凤鸾站在那里,语气清冷。
但浑身那种压人的气势比之顾思危也不遑多让,一时间,齐尚可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云凤鸾把刚才从“司雨神”身上削掉的布料递给了宋瑶。
宋瑶接过布料在鼻子前面闻了闻,接着面色大变。
她脸上先是惊讶,然后是不可置信,接着是大怒,她好像不确定一般,把这块布料放在自己鼻子前又闻了闻。
“主子,这是从来得来的?”宋瑶语气之中还夹杂着愤怒,这是云凤鸾遇见宋瑶来,第一次见她这般模样。
“昨日陪同齐大人身边那男子怎么不见了?”顾思危目光扫视了一圈,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顾大人问的可是宋师爷,下官今日命他去办了些差事所以没来。”
“原来是这样。”顾思危有些意味不明地说道。
顾思危这一开口,让宋瑶恢复了几分理智,她脸色依旧差得可怕,“回主子,他衣袖上沾染的东西名为迷境,这种东西若是达到了一定数量,挥洒在空气之中,便可让人失了神志,产生幻觉。而下毒之人也会被反噬,他同样也会产生幻觉。”
宋瑶一字一句,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献祭!献祭!”原本已经被暗卫制住的“司雨神”此刻突然又变得无比狂躁了起来。
暗卫当机立断地把他敲晕在地。
“瑶儿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是用东西控制百姓,自己也遭到了反噬?”云凤鸾看向宋瑶,声音清清冷冷地问道。
“没错。”宋瑶点了点头。
“一派胡言,这是衙门怎么能听你的一面之词,来人啊,去把衙门里的大夫请来,还有再去医馆请几个德高望重的大夫,本官从未听过什么迷境,你一个丫头片子,竟然在这里信口开河。”
齐尚可脸色十分难看。
“不必了,别说是寻常大夫,就连宫内的御医也未必会认识这种秘药。”宋瑶冷了语气。
“瑶儿,你有办法让他清醒吗?”云凤鸾看向宋瑶问道。
宋瑶点了点头。
“既如此这件案子,就明日再审,九开,人你亲自看着,宋瑶姑娘的一切要求都要配合。”顾思危一锤定音,站了起来。
此刻人不清醒,说的话也当不得真,再审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齐尚可原本是想把人带走,可是顾思危在这里,他也插不上手,只好毕恭毕敬准备把人送回院子。
“齐大人留步,本官自己会走。”顾思危懒洋洋地看了一眼齐尚可。
“那顾大人您先去歇息,午膳下官会派人送到您的院子里,晚膳下官在府邸备了一桌薄酒,还请顾大人赏脸。”齐尚可在顾思危面前低着头,笑着说道。
“齐大人有心了。”顾思危看了齐尚可一眼。
齐尚可原本以为顾思危会拒绝,没想到他却同意了,当下心底便有了几分底气。
跟顾思危寒暄两句后,便离开了。
一路上宋瑶都未说话,在回到院子后,她才看向云凤鸾,“主子,您知道这上面的药是哪里来吗?”
云凤鸾想到昨日顾思危给她说的那番话,思索了一番开口说道:“应该是县衙那个姓宋的师爷,但是我不确定。”
“姓宋?”宋瑶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两个字。
“据我的人给的消息,赤鹘衙门内这个姓宋的师爷,的确跟你们河西宋氏有些渊源,具体等今天晚上,宋姑娘见到人,自然就一清二楚了。”顾思危开口,平静的说到。
“是他,肯定是他!”宋瑶咬牙切齿地说道。
她对上云凤鸾不解的目光,于是主动开口解释,“主子有所不知,顾大人口中的宋师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宋遇,和我一样,都是河西宋氏收养的孤儿。”
“但是宋遇那个白眼狼,竟然背叛了宋家,那时河西有一年发了大水,淹死了很多人,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我们宋家,累世医学之家,那次大疫,宋家几乎举全家之力帮助河西的百姓,设药棚,煎草药凡是宋家之人,只要是会医术的,全部出动。”
“但谁曾想,就是这时间出事了,宋遇竟然联合和宋家的对家,换了宋家的一味草药,导致那次死了很多人。”
宋瑶说到这里,眼底闪过一丝痛楚。
“死了那么多的人,自然要追究责任,我义父义母把一切过错全都担了下来,换我和宋铖一条生路。”
宋瑶的语气沉重且悲痛。
云凤鸾有些不忍,“就因为这,宋铖脸上那个字才迟迟不愿意去掉?否则以他的医术,别说一个字,就算是腐肉也可生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