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当上太后,祈美之就没有被人打过,此时突然挨了祈父的一巴掌,让她大半天回不过神来,那半边被打的脸火辣辣地疼。
祈今之见到亲姐挨打,神色都变了,立即挡在亲姐的面前,冷冷地看向父亲,愠怒道,“姐是当今太后,你无权打她,你这是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他们不再是幼时那般任他欺凌,不是他想打就能打的。
祈父的脸色也不好看,他眯着眼看向嫡子,“你听听她刚才说的是什么话?她这是要拉我们一整个家族去死,我这一巴掌是要让她醒醒脑,别一意孤行,害了全家不算,连陛下也被她连累了……”
祈美之冷笑一声,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她气恼地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弟弟,直视父亲那张讨厌的脸,
“听听这话说得多么义正辞严,我再不济也是当朝太后,不是你想打就能打的人,来人,国丈以下犯上……”
祈父听到这女儿唤人进来的声音,顿时气炸了肺,他怒道,“我是你爹,你若是找借口处置了我,我倒要看看天下人会如何戳你的脊梁骨。”
祈今之不想事情闹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祈家分崩离析,受损最大的还是自家亲姐,小皇帝还太小,不能没有外家扶持。
他忙又拉住祈美之:“姐,你别动怒,爹这行为是不对,但他说得没错。”
“你放开我。”
祈美之怒吼,她仍旧用吃人的目光看向祈父。
她这一生之所以过得不幸,根源都在他的身上,从小到大,他哪怕维护过她一次,她也不会剑走偏锋,活到如今这个地步。
太后这位置看似风光,可她知道自己手中没权,那一切都是虚的。
祈父看着状似疯颠的女儿,这回脸上不禁带出几分疲惫,这回他语气和缓道。
“陛下尚年幼,现在朝萧明章发难不是好时机,这个道理家族一再跟你们说,你们都记在脑子里了吗?我们的蛰伏是为了等待陛下能独当一面的时候,到时候他萧明章还是这般独断专行,那朝臣肯吗?天下人肯吗?”
他越说越激动,觉得自己是站在大局上面说话,没有可指摘的地方。
“到那时候他就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们站在道义上,到时候做什么都是得道多助,我们缺的是时间,这道理你们到底懂不懂?”
说到最后,祈父已是一副气得不轻的样子。
他这对儿女说精明也算精明,不然当初如何能杀出重围?
说他们笨那也是真笨,情爱是什么东西,是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穿?
一个两个都是拎不清的。
疯狂想要去报复父亲的祈美之冷静了下来,其实父亲说得没错,时间越久,萧明章就会越被动,毕竟摄政王总有一天要还政给新君。
不还政,他萧明章无法跟天下人交代。
这也是摄政王最难为的地方,也是她一直都防备的地方。
不然她这么努力想要勾搭他干嘛?
就是想要用情之一字让他迷乱,从而做出对她儿子最有利的事情。
祈父看到这女儿一副思索的样子,他这才语气温和地道。
“你不要再朝那顾家女下手了,为这个惹怒萧明章不值当,她一介商户女又能翻出什么风浪?萧明章若要娶她早娶了,可见他对这此女的也就只是玩玩而已……”
一提到顾德音,祈美之又怒不可遏。
“那个贱人做了什么,你们都忘记了吗?三年前要不是她,我何至于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现在儿子跟她离心,已经有多久没有给她写信了?
她这太后如今就是个笑话,那些个身份地位不如她的京城贵妇,不知道在背后怎么嘲笑她?
光是想想,她就恨不得生啖顾德音的肉喝她的血。
不弄死顾德音,她誓不为人!
祈父抚额,随后正色道。
“你要她死,可以,等他日陛下掌权了,你想她怎么死都可以,但现在不行。”
祈今之却偏在此刻反对道,“我不同意。”
这下轮到祈父和祈美之怒目看向他,他也不退让,这一生遇到不少女孩,可只有她让他魂牵梦绕,得到她已成为了他的执念。
祈美之看到亲弟这个这样子,说不愤怒是假的,她冷笑连连,“所以你就要坏我的事?”
要不是他横插一杠子,这回她已经杀死顾德音了,毕竟派出的都是死士中的精锐。
“姐,这回要不是我,萧明章抓到了实证,那于我们祈家更为不利。”
“呵,你这是狡辩,现在没有证据在手,他萧明章不也出手了吗?”
祈美之对这弟弟颇为失望,为了一个女人连脑子都没有了。
祈父看到两人针尖对麦芒一般吵了起来,这回连他都想弄死顾德音这个红颜祸水了,怪不得跟萧明章能成一对,这俩就是臭味相投。
这边的争吵,很快就传到萧明章和顾德音的耳中。
此时的顾德音正躺在萧明章的大腿上,看着密报中祈家一家三口争吵的话,不由得啧啧出声。
萧明章密切注视着她的表情,然后试探地道,“祈今之对你倒有两分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