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德音起床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她不记得自己昨晚是怎么回来的,只记得月色醉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醉过去睡着了。
外面的花书花朝听到动静,赶紧掀起竹帘走进内室,果然看到自家主子茫然地坐在床上,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姑娘,您起来了?”
花朝上前,将半掀的帐子撩起来挂到钩子上,然后扶顾德音起来。
花书则是将准备好的刷牙粉弄好,然后侍候主子洗漱。
顾德音洗过脸之后,这才彻底清醒过来,坐在梳妆台前,她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花书和花朝对视一眼,她们可没有忘记昨晚那一幕。
自家主子是被摄政王抱回来的,那会儿已经过了子夜,但因为主子没有回来,上至老爷和大爷,下至她们,都睡不着,不知道宴席为何搞得这么晚?
正在大家等得焦急不已之时,院门口有动静传来,他们都急匆匆地迎了出去。
结果看到自家主子被摄政王抱在怀里,睡得正香。
一时间,大家都做不出反应来,毕竟这一幕想都不敢想。
顾老爷最先反应过来,他上前想要接回自家闺女。
“王爷,这,怎好麻烦您?交给我吧。”
对萧明章一向客气有礼的他,这会儿也保持不了风度,毕竟这人跟他的女儿相处到半夜,这举动有违礼教。
碍于对方的身份地位,他连发作都要三思而后行,就怕对方报复过来他们承受不起,这种感觉令人十分不爽,但又不得不忍着。
薄青崖袖下的手已是握紧,松了,又握紧的状态,他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打上萧明章那张看了就讨厌的脸。
哪知顾江淮这么说了,萧明章却是手一移,没让他碰到顾德音。
只见他板着脸一板一眼地道,“她睡着了,吵醒就不好了,顾老爷,我送她回房便是。”
末了,看到顾江淮的脸色脸看,他又补了一句,“你放心,我不会乱来,我只是不想吵醒她。”
顾江淮运气了好一会儿,才没让自己爆粗口,他已经一再让步了,这会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了。
他挡在萧明章的前面,咬着牙道,“王爷,这于礼不合,此事就无须麻烦您了,交给我便可。”
说完,他不管不顾地就要伸手抱回自己的女儿。
一个外男,还想进自家闺女的闺房,做梦去吧,他还没有死呢。
看顾江淮这个样子,萧明章最终没有再坚持,把人惹毛了,事情也就办砸了。
他有些不舍地将怀中的温香软玉交给了顾江淮,看着他抱着顾德音进了内室,他这才收回目光。
一转眼,就对上了薄青崖不善的目光。
他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并不加以理会,转身就要走。
薄青崖打着送客的名号,跟了出来,只见他冷淡地道,“王爷,您的举动出格了,真为我妹妹好,您就该与她保持距离……”
“本王与她的事情,轮不到你置喙。”
萧明章说完这话,一甩衣袖,直接就走了,把薄青崖晾在了身后。
面对权倾天下的摄政王,薄青崖感到无力之极,所以他是万万不会让这人成为顾德音的再婚对象,掌控不住的人带来的只会是灾难,徐宁宇就是个例子。
顾德音听完花书花朝讲述,已经都到了午时。
她不禁捂脸,丢死人了,她昨晚游湖玩得太过开心,竟闹出这样一桩事情来,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出去见父兄了。
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自己这般没脸见人。
可是逃避不是办法,没有多时,秀儿就进来禀报,说是老爷和大爷都过来了,就在外面的暖阁等她。
顾德音这下子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这样就不用见人了。
可这只能想一想,最终,她还是得硬着头皮出去见父兄。
掀了竹帘出去,就看到父兄正襟危坐地在等她。
“爹,崖哥。”
她极乖巧地唤了一声,然后轻轻地移步过去,乖乖坐好。
顾江淮看她这心虚的样子,既好笑又心酸,若萧明章换个身份,他早就把人绑来送给女儿了。
一个男人而已,能哄她女儿开心就是大功一件。
萧明章啊萧明章,你为什么是摄政王?
看到这样的女儿,他哪舍得责骂?
到嘴的质问声,瞬间又吞回肚子里,他开口说起另一件事。
“你之前不是说想要成为顾家主吗?我跟你义兄商量过了,既然你有此志向,我们自是不遗余力地助你上位,有你继承为父的衣钵,为父甚是安慰。”
顾德音闻言,不禁瞪大眼睛,父亲不是来问责的吗?怎么会是同意她继任家主之位?
“爹,崖哥,你们想清楚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族里肯定会反对,而跟他们血缘亲近的几个叔叔一家,估计都会气得跳脚,反对到底。
此时她的表情极为严肃,把之前那点点小儿女的心思都收了起来。
她要走的路,哪怕没有人给她铺,她也要趟出一条路来,所对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