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子的萧明章,跟她记忆里初见的那个摄政王重叠了。
这一刻,她知道,那个摄政王回来了。
他不再是那个会用可怜巴巴搏同情的眼神看着她的萧明章了。
她猛地松开他的手,身体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很是得体又拘谨地站在原地,语气恭敬地道,“王爷,您醒了?”
萧明章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手,然后再看了看疏离站在一丈远之外的她,微微皱了皱眉。
不知为何,他觉得心空落落的。
随后,他淡淡地道,“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顾德音不好答,难道说她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是说他之前失忆了?
好似怎么说都不太对,于是她沉默地站在原地。
一旁的太医见状,眼里有抹惊喜,他上前道,“王爷,您恢复记忆了?”
萧明章不明所以地问了句,“难道本王失忆了?”
这下子轮到太医不好回答这个问题了,可一对上萧明章那双冷厉的眸子,他顿时把所有的想法都扔到了爪哇国,冷静地陈述了他之前的病情。
萧明章一言不发,显然他正在消化这最新的消息。
好半晌,他又看向顾德音,“之前是你救了本王?”
顾德音点了点头,把那天在水边救他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半点也没有以救命恩人自居。
“本王欠了你一次。”
萧明章这丁是丁卯是卯的话,让顾德音心里有点难受,明明之前他们的关系还挺亲近的。
不过她不是小姑娘了,这点子情绪很快就会过去的,成年人的世界没有那么多真情实感。
“我不敢当。”
她忙行了个标准的福礼。
萧明章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太医刚说本王失忆之时只记得你,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本王了,本王自会答谢你的付出,所以没有什么不敢当的,还是说你把本王当成那等忘恩负义之辈?”
顾德音这下子不好再说什么推搪之词了,只好应了声,反正赚了萧明章的人情,她不亏。
不谈感情,那就只谈利益。
“既然王爷已经醒来,那我就先行告退了,不打扰王爷休息。”
说完,她又行了一礼,然后退了出去。
秀儿也赶紧福了福,跟上主子的步伐离开。
萧明章恢复了记忆,他的病情就不是自己可以插手的,来了不给自家主子招惹麻烦,以及避嫌,她识趣地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太医一人。
萧明章的目光追寻着顾德音的背影,直到彻底看不见她的背影,他这才收回目光,看向太医。
“说说本王失忆期间都做了什么。”
面对这样的摄政王,太医不禁怀念起失忆中的摄政王,至少身上有几分人情味,不像现在这样冷冰冰的,靠近都要打哆嗦。
这会儿他不敢迟疑,赶紧把他失忆后的事情详细说了说。
萧明章垂着眼眸听着,但他的目光却是一直落在自己的大掌上,他还记得刚醒时握住的小手的柔软。
太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他没有再问问题,他赶紧上前给他做了个检查,左右手再度把了好几次脉,最后方才确定萧明章的身体没有大碍了。
估计是遇袭时过于紧张刺激,方才让他的大脑恢复了记忆,除了这个解释之外,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说辞来。
另一边厢的顾德音却是沉着脸回到暂住的小院,顾江淮和薄青崖一看她回来,就立即围了过来。
义父子二人一看她这个表情,就知道事情有变。
“怎么了?”
听到父亲的问话,顾德音这才勉强笑道,“没事,对了,有件喜事,摄政王恢复记忆了。”
义父子二人闻言,对视一眼,眼里都有抹惊讶。
之前对萧明章失忆一事,他们是半信半疑的,可现在人家冷不丁的恢复记忆了,看来之前倒是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顾江淮最先笑开怀,“确实是好事,闺女,王爷恢复了记忆,你也可以轻松一二,而我们也该起程回京城了。”
薄青崖的脸上也有抹笑容,他怕顾德音失落,所以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义父说得对,我们在此叨扰王爷良久,也很是过意不去,只是之前他失忆了,只记得你,我们也不好做过河拆桥之事,如今倒是皆大欢喜了。”
顾德音看着父兄二人故做开怀的样子,内心的那抹失落瞬间消失不见,反正没想过跟萧明章会有什么结果,所以这样倒是正好,省得她挂怀。
她上前揽着父亲的手臂,笑道,“爹,崖哥,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真的。”
顾江淮伸手轻抚女儿的头顶,她能看得开就好。
他发现,这次再见到女儿,她比以前成熟了许多,至少不会再感情用事。
薄青崖暗地里吐出一口浊气,自家妹子没有掉进感情的陷阱里,倒是件幸事,所以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知府衙门,最好跟萧明章划清界限。
对于离开一事,顾德音并没有意见,反正迟早都要走的。
再说之前顾江淮就留了一手,把货物分开两批走,所以他的损失并不严重,现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