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德音没在徐老夫人的院子里久待,看人家乏了,她也识趣地告退回去。
临了,徐老夫人握住她的手,温情款款地说道。
“你别怕,若是那不孝孙真的对你动拳头,我这老太婆定还会为你出头。”
既是给了颗定心丸顾德音吃,也是暗中埋下一颗雷。
只要把人品败坏这顶帽子给徐宁宇戴上,徐家宗族的族老都不会支持他请封世子的。
毕竟谁都知道摄政王就是个杀神,只要被他抓到丁点痛脚,这爵位也就到头了。
顾德音会意地点点头,“在这府里,孙儿媳妇能依靠的就只有您老人家了。”
“天可怜见的。”徐老夫人叹息一声。
她是真喜欢顾德音这个孙儿媳妇的,只是这孩子命不好,嫁了徐宁宇那么个夫君。
拍了拍顾德音的手,为表示重视,她吩咐身边的钟嬷嬷送顾德音回去兰馨园。
顾德音刚回到兰馨园,挑帘进了内室,就看到自己的衣裳和首饰被丢得七零八落的。
这疑似遭贼的画面,让她的脸色一沉,而屋子里的人却半点也没有发觉。
乖巧在一旁的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一看到顾德音,眼睛就是一亮。
只见她急忙过来请安,“二嫂,你回来了。”
听到这声音,那拿着顾德音的首饰往头上插的少女立即转过身来。
“二嫂,你回来得真即时,你看我这戴这簪子好看吗?”
顾德音板着张脸看着记忆中那张张扬的笑脸,许氏所出的二姑娘,不管前世今生,脸皮都一如既往地厚。
至于一旁庶出的五姑娘,还是如记忆中那般唯唯诺诺,甘当嫡姐的绿叶。
上辈子她对几个小姑子都掏心掏肺的,可结果呢?
这几人没有一个记得她的好,在她儿子的死一事上,都表现得极其冷漠。
此时,她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给她们看。
只见她上前一把将自己的发簪从徐惠珠的头上拔下来,直接扔到首饰盒里。
“你娘没教过你,不能随便乱动别人的东西吗?尤其是主人不在家的时候。”
徐惠珠一怔,有些反应不过来。
毕竟以前她也时常来顾德音这里翻衣裳和首饰,看到好看的都直接拿走,顾德音都会笑眯眯地任她拿,从来没翻过脸。
这会儿顾德音是吃错什么药了?
她不需要她在二哥面前美言了吗?
一想到这点能拿捏住顾德音,她的脸也瞬间冷了下来。
“二嫂,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难怪我二哥都不来你这兰馨园。”
啧啧两声。
“看看你这尖酸刻薄的样子,我是男人都不会搭理你……”
以前顾德音为了讨好她,都会打落牙齿和血吞任她奚落。
如今,她还给她这个脸,都对不起自己重生一回。
“不问自取即为盗。”
徐惠珠顿时气得跳脚,“顾德音,你说谁偷了?”
顾德音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谁应不就是谁了。”
“顾德音,你好大的胆子,你敢骂我是小偷,我这就去告诉娘和二哥去。”
徐惠珠转身就要往外走。
顾德音才不会拉住她,“尽管去。”
本想拿捏顾德音的徐惠珠这下子骑虎难下,惟有冷哼一声抬脚就走。
等她把娘和二哥请来,看他们不好好地治顾德音的罪。
敢得罪小姑子,就得有被搓磨的觉悟。
经过畏缩的徐惠玲身边的时候,她怒喝一声,“你还不走?”
徐惠玲瑟缩地看了眼顾德音,见她没有出声挽留她,心里不禁满是失望。
这次从嫡姐的外祖家回来后,只一照面,她就发现二嫂似乎变了。
可这变是好还是坏,一时间,她还分辩不出来。
“你走不走?”
徐惠珠心里有气,伸手直接狠狠地掐了一把庶妹。
这贱婢居然敢不听她的话,作反了她?
徐惠玲被掐得暗哼一声,这下子不敢犹豫,抬脚立即跟上徐惠珠的步伐。
嫡姐性子残暴,她若是敢怠慢,那她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顾德音只是冷眼看着这对姐妹走远,换做以前,她肯定早就为徐惠玲出头了。
毕竟这样明止张胆地被欺负,她实在看不过去。
可如今,一想到上辈子柳若荷说,她的浩哥儿在水中垂死挣扎时,徐惠玲就躲在暗处看。
她心中对她的那点怜悯与疼惜,瞬间化做灰飞烟灭。
对一条狗好,它还会给你摇下尾巴。
这辈子,她是不会再为徐惠玲出头了,更不会为她费尽心思觅良人。
一个庶女,命如纸薄,心却如天高。
她还记得,徐惠玲私底下抱怨,她给她挑的夫婿出身低微。
可她也不看看,那可是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二十岁不到就进士及第,放眼京城,这样的人才能有几个?
家世不如才干重要,这是现在大商朝的现状。
可很多人偏生活在梦中,看不清楚状况。
深吸一口气,她不再忆及上辈子那些倒霉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