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影插旗是死咒,能引天雷劈死那被下咒的人。
当初乔染音将自己身上的杀孽转移到柳墨白身上,又对他下了标影插旗的死咒。
冥冥中,我有种感觉,这次柳墨白的雷劫,同之前乔染音对他下的那个死咒脱不开关系。
倘若当真如此,柳墨白岂不是有危险?
“柳墨白,我”
鼻腔中的酸涩一阵强过一阵。
下咒的人明明是乔染音,可我却莫名地内疚。
面前猩红的眸子里掺杂着无奈和温柔,我看着红眸中的我,嘴唇微微开阖。
我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里就像是堵了东西那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染染”
沉沉地嗓音响起。
如玉雕琢般的长指抬起,柔软的指腹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湿润。
“别哭好吗?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你是陶安染,只是陶安染”
柳墨白说着,长臂绕过我的腰肢,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男人灼热的体温穿透丝绸布料,染红了雪白的皮肤
我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比起我是谁,我更关心自己的男人会不会出事。
以前在坞头村的时候,总能听到女人们说,男人是家里的天。
彼时我并不赞同这句话,只觉得女人靠自己也能为自己撑起一片天,为什么要男人替自己撑起一片天。
直至遇到柳墨白。
我才明白,一个男人若真的爱自己的女人,自然能拼尽全力为她撑起一片天地,不贪图感恩地让她恣意活。
而一个女人只有足够信任一个男人,才会将这个男人当做自己的天。
眼泪模糊了我的视野。
若这个将我从无尽黑暗中拉出来的男人不在了,恐怕我的世界就塌了
“染染别哭”
白玉般的脖颈上,喉结微微颤动,男人的嗓音染上了沙哑。
“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你们。”
“我还要亲眼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听他喊我一声父亲呢。”
我抬眸对上他的眼睛。
这是我第一次在这双红眸里看到了不确定
我吸了吸鼻子,用那双泛红的眼睛看着柳墨白:“那你发誓。”
仙家重视诺言。
若他肯发誓,那便是能安稳渡过雷劫的。
扶在我后腰上的手微微收紧,微凉的长指嵌入后腰的软肉。
静夜无声,时间仿佛凝固在了此刻。
男人的眉毛紧了又松,淡粉色薄唇开了又阖。
倏然,下巴一凉。
温热的指尖挑起我的下巴。
那线条凌厉的唇始终没有说出任何承诺,而是重重地碾压了下来,不由分说得长驱直入,胡乱没有章法地勾缠,亦如他此刻慌乱的心。
可为何我的眼泪抑制不住地流。
男人松开了我,不顾我混乱急促的呼吸,用舌尖轻轻舔舐过我眼角的泪珠。
他语气沉沉地说:“是苦的”
“嗯。”
“别哭好吗?我最怕见到你哭。”
红眸中染上一丝爱怜。
我任由长指摩挲过我的眉眼。
“你难道不相信你老公?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
“好。”
我哑声道。
除了信任,我没有任何能够为柳墨白做的。
“我信你”
“我的好染染”
柳墨白轻叹出声,抬手将我唇角的湿润擦干,温声道:“在潘家老宅害你的人,我让柳铉先查着,一旦查到我不会放过他。”
我微怔,心头一阵温热。
哪怕雷劫将近,他还是记得这件事
“我会自己处理的。”
我郑重看着柳墨白:“你也信我一次,我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
雷劫将至,柳墨白到处去处理柳家所接下来的案子,以此积攒功德。
这期间少不得铉叔在中间帮忙奔走。
我既然帮不了柳墨白,也绝不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阴宅里那写了我名字的纸人是乔云商的手笔,告诉邱知意可以抓我做替身的人也极有可能是乔云商。
我只要找到证据交给乔家家主乔万钧,乔云商必然会受到惩罚,我也能还自己公道。
柳墨白看着我:“不行”
“就这么定了。”
我淡笑着,用撒娇般的语气道:“你不信我嘛?放心啦,如果遇到我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会找铉叔的。”
我轻吸了口气:“你只要安心准备雷劫就好”
“嗯。”
柳墨白收紧双臂,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染染,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