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组考核接近尾声,在第二组准备上场之前,衡芜回来了,她俯身凑到叶蕴耳畔,将打听到的情况如实道出:“主子,打头的叫卫伏是宁安候次子,剩余两个一个叫钱远光,其父在帝都经营了家茶楼,一个叫朱铣,是宁安候夫人娘家远亲。”
“哦?宁安候府?”叶蕴侧目看向衡芜微微拧眉道:“为何本宫对这个宁安候府没有半点映像?”
“主子没映像也是应该的,宁安侯府虽有爵位在身,不过早已没落,自第一代侯爷消逝后,接连两代无能人出世,到了这代若再无有用之人入朝为官,怕是连爵位都难以保住了。”
闻言,叶蕴嗤笑道:“有如此后辈在外兴风作浪,宁安候府何能不倒?”
“若单单如此,宁安候次子怕是不敢如此。”
“嗯?”
“听闻宁安候长子卫仲与四皇子私交甚好,想来宁安候次子也是借了这层关系才敢在国子监作威作福。”
“原来是跟本宫的四弟有牵扯,这么说来,本宫倒是不觉得奇怪了,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说到最后,叶蕴嘴角微勾,眸中飞快闪过抹异色。
两人说话间,最后一场的考核已经开始。
锣声敲响,文诤正欲驱马加速,眼前忽然绕过来两匹枣色大马,将前面的路堵死。
“小子,就这点本事还想跟大爷我比?趁早下来对着大爷磕三个响头,在叫声爷爷我错了,大爷就放过你!”卫伏猛地出现在文诤旁边,对着文诤一顿嘲讽后,扬鞭快速冲到前面。
暗骂一句该死!
文诤打算从外侧绕出去,而然,钱远光、朱铣并不给他这个机会,三人好似捉迷藏般,文诤往左,那两人也往左,文诤往右,那两人也往右,文诤被盯死在后面,别说是与卫伏比赛了,就是想冲出去都难。
转眼第一圈结束,跑在最前面的卫伏已经到了二圈中段,文诤见此,隐隐有些心急。
不行,他得想个办法冲出去。
文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着即将到来的弯道心生一计。原本打算绕外突围的他在进入弯道的最后一瞬间身子猛地往里倒。
堵在前面一直留意他动作的朱铣突然见他整个身子向里靠,以为他想从另一个方向冲出防守当即大叫道:“快往里,他要从那儿走!”
“什么!”钱远光闻言,忙使劲浑身力气牵动缰绳迫使马改变方向。
就在两人竭力往里打算阻拦文诤的刹那,文诤突然变卦,扯动缰绳嗖的一声成功从外侧突破二人的围挡。
没了钱远光和朱铣的恶意阻拦,文诤挥动缰绳拼命追赶卫伏。
率先进入第三圈的卫伏忽的看到突出重围的文诤面色一惊,转而看到两人之间差了半个圈的距离时,僵持的脸再次松弛下来。
小子,想追上大爷,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卫伏得意的冲文诤扬扬下巴,再次挥鞭。
看台上,众人看着底下你追我赶的二人竟觉得分外有趣,也不知是谁带头先喊了声好,顷刻间,喊声此起彼伏,一时间难以停下。
文诤入学时日尚短,若论骑术文诤并非卫伏的对手,眼下奋起直追全凭一股蛮力以及势必要赢的决心!
许是感受到主人迫切想赢的心思,马儿追赶的速度越来越快,终于在最后一圈逐渐拉平,起先是一个马头的距离,接着是齐平,最后在卫伏错愕的目光下脱颖而出。
一跃成为排首让马儿更加兴奋,它发出愉悦的嘶吼声,步伐越发快起来。
还剩最后半圈,钱远光和朱铣一前一后追了上来。
“怎么办,居然让这小子追过去了。”朱铣瞪着文诤,满眼阴狠。
“还有半圈,卫兄,我们一起追回来,说什么也不能让那小子赢了这场比赛!”钱远光双腿夹紧,正欲奋力紧追,上空突然飞起一片灰鸽。
“是鸽子,快射!”同场内,不知谁喊了一声,大家纷纷勒紧马头,拎弓射箭。
卫伏三人也同时停下,卫伏瞄准鸽子,正欲射击,余光看到前方同样拉弓搭箭的文诤,箭头一转,指向文诤,想都没想一射而出。
高台上,亲眼看见这幕的叶蕴顿时变了脸色,泛着银色的箭头直冲文诤侧腰而去,顷刻间弓箭落地,马匹受惊,文诤从马背上一头栽了下去。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两侧众人哗然,叶蕴更是直接飞身而下。
“诤儿,怎么样,让我看看。”叶蕴扶起文诤,看着腰间那根刺眼的箭杆以及逐渐扩散的血色,眸中闪过一道厉色。
“皇...皇姐..不用..为我担心...诤儿没...没事..”明明疼的嘴唇都在打颤,为了使叶蕴安心,少年硬是扯出一抹笑意,可他却不知,那抹苍白无力还打着颤的笑,就如一条软鞭狠狠的抽在叶蕴心上,虽不见血,却是刀割般的疼!
“长公主,文诤伤势如何?”于仁清大步流星带着一众考官赶过来,向来不苟言笑的面上难得带上一丝慌张,自游学会创办以来,这还是头一次有监生受伤。
叶蕴不语,冲衡芜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从叶蕴手中接过文诤,怜爱的摸摸文诤的头,叶蕴起身站起来,冷眼看着缩在角落的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