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馆忙活了一整日,凤熙熙努力用寻常治风寒的药材将红罗刹的解毒方子掩盖好,亲自让人送到了那老鸨约定的地点。
说来老鸨也算是有点脑子,并未直接约在青楼,反倒是约在了一处不起眼的铺子内。
将铺名记在心里,凤熙熙这才离开了医馆。
夜色初上,华灯星星点点。
夜风拂过脸侧,带来丝丝凉意,激起心中的阵阵波澜。
一切都要走到正轨了。
......
宅子。
“熙熙!”
不过刚进门,凤熙熙眼前便闪出了一道身影。
谢景尘脸侧轮廓紧绷,定定地望着她的脸,“怎么样?”
眉头紧拧,声音中的急切与担忧几乎要溢出来。
抬头看他,凤熙熙轻轻颔首,“嗯,我应该不会看错,那身影、面容与眼神,就是夫人。”
“而且,她应该也认出了我。”
瞳孔紧缩,谢景尘只觉呼吸都凝窒了几分,本就近的步子又上前几步“真的?熙熙,我母亲,她是我母亲对不对!”
“她还好么?到底是不是中毒?”
毕竟是母子连心,面对着找寻了多年的答案,谢景尘如何能保持镇定。
“熙熙,快告诉我。”谢景尘的声音有些颤抖,紧紧地握住凤熙熙的双肩,手上不自觉的用力。
感受到肩膀上的刺痛,凤熙熙也没有阻拦,只是轻轻拍了拍谢景尘的胳膊,“阿尘,冷静。”
心乱则事乱,难免会给敌人可趁之机。
“夫人的状况不错,虽然中了毒但并不难解。”
谢景尘猛地松开手,满脑子都是阮雪菲中毒的事,身子僵硬,骤然转身就要往外冲,“不行,我要去救人。”
“母亲身子一向不好,我不能让她再受折磨。”
谢景尘鲜少如此没有理智,如今也是真的急到了骨子里。
凤熙熙一拦差点没拦住,只得又追了几步抓住了他的手腕,“阿尘!”
一向温和的声音也冷硬了些,凤熙熙皱眉扬了声音,“你冷静些!”
“夫人若真被人所控,单凭你一人之力,又能如何?”
“我可以去找元七,整个天奇阁都是我的力量!”谢景尘眸子猩红,沉声透着几分嘶吼的意味,“大不了反了,总不能再让我母亲受折磨!”
天知道,他盼这一天盼了多久。
他真的好像去见见母亲,好像将母亲接到自己身边。
深吸了一口气,凤熙熙心尖柔软处一疼,指腹描摹着他脸侧的轮廓,轻声哄着他,“我知道,我知道的。”
“但是阿尘,我们要让夫人平平安安的回来,现在决不能意气用事。”
“夫人身上还有毒,保不齐是袁明奇下的,如果我们仓促出手刺激到了袁明奇,他说不定会干出玉石俱焚的事。”
“更何况,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夫人到底关在何处,还是要从长计议,好么?”
见他有些松动,凤熙熙便拉着他往后退了退,“如果你冲出去,岂不是正中了他们的圈套?”
“到时救不下夫人,你也回不来了。”
身形一顿,谢景尘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与无奈,沙哑的叹了口气,缓缓坐下,双手却依旧紧攥成拳。
“我知道,只是......”
“阿尘,关心则乱。”凤熙熙抱着他身子,轻声继续道,“袁明奇狡猾多端,如今又在暗处,定是事事有防备。我们不能擅动啊。”
谢景尘沉默片刻,终是抿唇缓缓点头,“你说得对,是我太冲动了。”
若没有凤熙熙的劝慰,只怕他现在已经被袁明奇也关在了密室中了。
展颜一笑,凤熙熙走到桌边迅速写下一封信,封好后递给谢景尘,“别忘了,我们在那还有个眼线呢。”
冬月会帮她做事的。
眼神一闪,谢景尘也在瞬间想到了冬月的身影,指腹捏着信件,“好,我去送信。”
将信缠在信鸽的脚上,谢景尘寻了个时间,悄悄放了出去。
......
青楼后院。
冬月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水盈盈的眸子不住的看着天边的方向,小心念叨,“怎么还不来?”
马上就是接老鸨训话的时间了,她可不能继续等在这里。
明明约好了这时间,怎么毫无动静?难不成是出事了?
各种不好的猜测往脑子里钻,冬月愈发忧心忡忡。
正犹豫着要不要从后门溜出去的时候,不远处的咕咕声拽回了她的思绪。
“来了!”
眸子亮起,冬月赶紧将信鸽接住,小心的展开信件,唇瓣微微抿起。
密室?
好,她去看看便是!
从未有人向凤熙熙一般尊重过她,她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一定要完成她交代的事。
将信件毁掉,冬月神色如常的回了正厅,规规矩矩的与姐妹们一起听完了老鸨的训话。
等周围姐妹走完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
冬月瑟缩的站在楼梯口,脸上带着虚弱。
“冬月,你今晚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