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毕竟顶了个连皇帝都要礼让三分的名头,这里又是天子脚下的京城,赵家还没这个胆子招惹凤熙熙。
故而谢景尘才放心她独自进赵家。
整整一天,两人都在外面转悠,将那名册上可疑的人家都转了个遍,直到傍晚才堪堪回了宅子。
“好累。”疲怠的伸了个懒腰,凤熙熙窝在贵妃椅上,小口小口的抿着茶,一时间颇为纳闷,“一个有异样的都没有?”
难不成是她想错了?
“嗯,钱家那个是去给自己在外养的女子看病的,周家是为了去寻能让女子堕胎的药。”
谢景尘继续翻看着名册,将自己今日的查探尽数讲出,“我还去这几家府中转了一圈,的确没有关人的迹象。”
“奇怪。”
凤熙熙也凑了过来,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角,“我们落下了什么?”
那日她绝对没听错,郎中所说的症状就是红罗刹,可到底是谁中了毒?
若真是谢景尘的母亲,那究竟藏在那个名字的背后?
微微阖眸,几百个名字在脑海中回放。
突然,凤熙熙睁开了眼,谢景尘也几乎在同时将毛笔点在了一处人名上。
“雪儿,青楼。”
“就是这个了!”
凤熙熙起身,“青楼鱼龙混杂,若顶着哪个姑娘的名头出来看诊,断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而且青楼女子见不得光是常理,去那偏僻的医馆也就说得通了。
是她一叶障目了,忘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去青楼一趟?”
凤熙熙却是拉住了要戴面具的谢景尘,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抬手摩挲着下巴道,“不急,小心打草惊蛇。”
“倒不如寻个稳妥的办法。”
万一人真在青楼,他们如此贸然而去,保不齐会适得其反。
“什么?”
谢景尘着实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安排。
“寻个知情人问问嘛。”凤熙熙将名册卷成筒敲在手心,水盈盈的眸中闪过狡黠。
“知情人?”
谢景尘看着她笑眯眯的眼神,心中想起一个人选,有些无奈的抽了抽唇角,“你是说......”
“不错。”
“去春月楼。”
谷灵儿就在春月楼,她对京中各方情报和势力都了解颇深,去问她最简单不过。
只是谢景尘面色不自在,叹了口气终是乖乖跟在了凤熙熙身后。
他可没忘当初在流放之地谷灵儿与熙熙是如何在当地青楼里调侃自己的。
若不是因着要办正事,他是绝不可能让熙熙再去见她的。
免得把他的熙熙带坏了。
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凤熙熙莞尔一笑,捏了捏他的脸颊,心情大好的加快了脚步。
她就喜欢逗她家阿尘。
......
春月楼。
戴着面具的二人初一踏入正门便嗅到了淡淡的脂粉气,不似低廉脂粉那般令人作呕,倒是蕴着沁人的清甜,辅以丝竹声声与轻歌曼舞,倒真是一副春江花月夜之景。
“二位公子也是来寻欢的?随奴家来。”
有女子上前,凤熙熙顶着亮晶晶的眼睛正要上前调笑,不料刚动了一步就被一道身影挡住,扶额看着面前黑脸的谢景尘,只得歇了玩闹的心思,拿出了谷灵儿的玉牌。
“将这个给你们的妈妈,她自然知道我们是谁。”
“是,二位稍等片刻。”
在此处的都是些人精,当即便看出了二人的异样,那姑娘也收了轻浮之色,福身上楼。
不过片刻便有小厮毕恭毕敬的引着二人进了二楼角落的雅间。
“二位,灵儿姑娘就在里面,小的就退下了。”
此处远离嘈杂,墙壁与门扉都是特殊材料做的,外面的人听不到半点声音。
“少主,姑娘。”
二人关了门,谷灵儿已泡好了茶,福身行礼,“一别许久,不知少主和姑娘可安好?”
“今日来有何事吩咐?”
“嗯,你这儿的茶果然好喝。”凤熙熙将呷了几口茶,顺手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这个人,你可曾听说过?”
虽说墙壁的材料特殊,但事有万一,她还是小心些为好。
“她们?”
谷灵儿蓦然怔了怔,不明就里的抬头,“姑娘问她们作甚?”
她们家与春月楼同属青楼,平日里也有些交流,只是也没听说与谢景尘和凤熙熙的事有牵连。
“我怀疑她们背后有人,你可曾有察觉?”
凤熙熙并未把话说的太清,但谷灵儿想来聪慧,当下已猜到了大半,坦然相告,“那家青楼在京中开了已有三年,生意也确实不错。”
“也听说过有去闹事的,不过最后都被压下去了。”
谷灵儿思忖着,每一个字都透露着深意,“其背后定有势力,而且不是一般人能够惹得起的大势力。”
“曾经还有人怀疑这青楼有皇室中人作保,只是我曾派人打探过一二,全都无功而返。”
了然的颔首,凤熙熙起身,“好,看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