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
“小姐,小姐!”蓉儿气喘吁吁地推开房门,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出事了!”
室内的凤熙熙却是出奇的平静,随手放下手中的书卷,抬起头,目光如秋水般舒和,“慢点。”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平淡的声音透着沁人心脾的安抚。
“宫里来人了,是皇帝身边的孙公公,这可如何是好?”
蓉儿终是没有她这般定力,慌的四下踱步,眼神也不住的转着,半晌后咬牙推开了侧面的窗,“小姐,要不你从后院逃吧。”
这明摆着是鸿门宴,要是真入了宫,还不知会出什么事。
“逃?”凤熙熙气定神闲的呷了口茶,慵懒的掀起眼睫,“那这出好戏可就唱不下去了。”
戏台子都搭好了,她自然要去看个一二。
“放心吧,没事。”
“他们还翻不起大浪。”凤熙熙起身拍了拍蓉儿的肩膀,迎着她焦虑的眼神摇头,“我自有办法脱身。”
抬手施施然理了一下衣裙,随即款步走向太监,礼数周全的福身,“民女接旨。”
“莫姑娘,陛下亲自召你入宫,跟咱家走吧。”
“是。”
两道身影越走越远,身后的蓉儿张了张嘴想要劝阻,但最终还是跺了跺脚,什么也没说出口。
她知道凤熙熙的为人,既然敢进宫那定是已想好了万全之策。
......
御书房内。
南宫燊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盯着门口的眼睛几乎要溢出火来。
而太医院的李太医正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远远的看到凤熙熙进来,那嘴角都要咧到耳后了。
凤熙熙沉稳而悠闲的走入,一身淡雅的衣裙,青丝以素净的玉簪随意挽在脑后,端是显得气质非凡。
行至皇帝面前,意味深长的扫了眼旁边的李太医,随后躬身,“民女参见陛下。”
声音不卑不亢,透着一股子从容。
南宫燊抬起头,逼慑的目光直直的刺着她的眸子,冷冷开口,“莫神医,你可知朕为何要召你入宫?”
“民女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对她这种装蒜的做派早已心有预料,南宫燊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勃然怒斥,“朕念你医术高超,一直对你颇为器重,然而,你却不思进取,竟敢在太医院中做出欺压同僚额的事!”
“如此行为恶劣,你竟还不知错在何处?”
话语凌冽,如同一道惊雷炸在御书房中,一应太监宫女都瑟瑟缩着身子。
然而,凤熙熙却好似根本没听到他的逼问一般,仍旧是淡淡的福身,“民女冤枉。”
“民女在太医院尽职尽责,从未有过欺下瞒上之行。”
“你胡说!”李太医猛地开口,一副深受其害的悲惨模样,“你仗着自己的医术在太医院横行霸道,陛下本是信任你才委你院首重任!”哪知你竟将一应太医当成了自己的下人,对我们呼来喝去,稍有不满便要打骂,这还叫尽职尽责?!”
他之前因为害凤熙熙未遂而被她处理过,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机会,自然是不遗余力的往她身上泼脏水。
“欺上瞒下?打骂?”凤熙熙微微一笑,转身面向李太医,“李太医可真是言之凿凿。”
目光如刀般直刺李太医的心底,李太医被她看得心中发毛,不禁有些慌乱。
“怎,怎么了!你还想狡辩什么?”
“很简单。”
凤熙熙的声音冰冷而凌厉,“你说我欺压太医,可有证据?”
“老臣句句属实!”
知道自己拿不出实质性证据,李太医索性转头看向了南宫燊,趁机添油加醋,“陛下,莫姑娘身为院首,太医院的同僚大都不敢与她忤逆,她这才能毫无顾忌的太医院中横行霸道,今日更是在御书房内胡搅蛮缠,实在是目中无人!”
“莫神医。”南宫燊额头上青筋渐凸,横眉怒目道,“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知罪。”
讥诮的勾唇,凤熙熙实在觉得这把戏拙劣的很,清冷的水眸中闪着寒光,“陛下,李太医颠倒黑白的能力真是让民女佩服,空口白牙便要给民女定罪,民女如何知罪?”
“你休要胡言,明明就是你......”李太医自诩有皇帝撑腰,直接站到了凤熙熙的面前,抬手甚至要去打凤熙熙的脸。
眸子瞬间冷了下去,凤熙熙迅速向侧边一闪,中软出手抓住李太医的衣领,用力将他拉到自己面前。
李太医当即吓得脸色惨白,根本没想到月儿竟然真的敢在南宫燊面前动手。
锁着他的眸子,凤熙熙一举一动都淌着刺骨的森寒,“李太医,民女是否冤枉你心里再清楚不过,几次三番放你一路,你若再敢胡言乱语、陷害忠良,休怪我不客气!”
说着,凤熙熙突然松手将李太医狠狠地摔在地上,指尖翻转,银针也在同时刺入了他的胳膊。
几吸之后,李太医痛得大叫起来,脸上血色尽失,“啊!”
吃痛的捂着胳膊,李太医只得狼狈地爬到南宫燊面前求救,声音颤抖慌乱,“陛下,您看看她!她简直是无法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