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凤熙熙搞诈,南宫燊特意跟着她一道入了地牢。
毕竟自诩真龙之身,这关押死刑犯的逼仄之地他还是第一次来,不过刚进门便厌恶的掩了鼻尖。
只见这地牢内部低矮压抑,四周的墙壁因不见阳光而布满了苔藓和干涸的血迹,仅有些许萤弱的火光于牢房边飘摇,忽明忽暗间也算是勉强看清其中情况。
“此地污浊,恐扰了圣驾,民女自行寻人便可,陛下还是回正殿吧。”凤熙熙颇有礼数的福身,被南宫燊扶住,屏着呼吸摆手,“不必,朕亲自来。”
这可是长生丹,他自要看个清楚。
“是。”
表面的恭敬作罢,凤熙熙这才进去示意狱卒带个死刑犯来,指尖翻飞,晶莹的玉瓶已静静地躺在了手心。
饶是见过一次,南宫燊也不免瞳孔微缩,贪婪的目光紧紧盯着那玉瓶,不自觉咽了口唾沫,“莫神医,此药除了长生之法外,可有危害?”
“莫神医可要坦言相告,只要这药有效,朕定有重赏。”
凤熙熙垂眸,微微欠身后声音清淡如泉,“回陛下,此药名为‘长生丹’,是民女耗尽心血所制,不仅能长生不老,且无任何副作用。”
“之前几次都是残品,这次已是集大成。”
皇帝眉头一挑,再盯着那玉瓶的眼神已经愈发急切,“好!快,死刑犯怎么还没到!”
“奴才该死,这死刑犯刚受了刑罚,已是气若游丝,奴才恐误了陛下的大事。”
那狱卒扯着铁链将人拽了过来,随即瑟缩的跪倒在地,额角满是细密的冷汗。
南宫燊不悦的皱眉,脸上也陡然笼了层寒霜,本想发作,旁边的凤熙熙淡淡上前,“陛下无需忧虑,此是长生丹,只要这人有一口气,这丹药都能奏效。”
听她如此说,南宫燊也放了心,当下也不愿继续磋磨时间,不耐烦的连声催促,“那还不赶紧喂药。”
“是。”
凤熙熙低头扫着,这死刑犯周身血迹斑斑,面色苍白灰败,气息奄奄间已是命悬一线。
怕不是稍有些风吹草动都能咽了气。
毕竟已有死刑在身,凤熙熙喂起药来倒也不犹豫,从瓷瓶中倒出一粒丹药,轻轻放入这人口中,随后以清水喂服。
丹药下腹,南宫燊眯眸死死的盯着犯人的脸,不放过他丝毫的变化。
一时间,这地牢中静的怕是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到。
一炷香后。
原本委顿在地的犯人竟然奇迹般的抽动了几下双腿,口中嗬嗬吐出几口浊气,那紧阖的眼睫也随即睁开。
就连灰败的脸色也恢复了些许生气,整个人都逐渐有了神采。
一旁的狱卒大惊失色,不可置信的盯着甚至站起身的死犯,“这,这怎么可能!”
他刚才可是用了老虎凳,这罪人的腿应该疼痛欲断才是,怎么可能如常人般站起?!
“滚开!”
将仓惶上前打算检查的狱卒踹开,南宫燊大步走近,当下也不顾脏污,大力伸手攥住犯人的手腕,感受到那有力的脉搏跳动,心中大喜。
“看来,这药果然有效!”皇帝兴奋地转身看向凤熙熙,脸上已由贪婪转为疯狂,“快,将这长生丹的丹方给朕写下来!”
他虽然不怎么懂医术,但这脉搏的有力程度他还是试的出来的。
这死刑犯明摆着已经康复!
这丹药成了,他终于能长生不老了!
将他的癫狂尽收眼底,凤熙熙不动声色,心下冷笑不已。
随意的颔首应付,状似谦恭道,“恭喜陛下,民女这就写。”
“好好好。”南宫燊不住的拍手,甚至等不及回正殿,于这地牢里便让人寻来了笔墨,亲自盯着凤熙熙将丹方写下。
凤熙熙鄙夷的撇撇嘴,勉为其难的捏起笔写下几个不起眼的草药名字,顺便还编了几个灵药,这才故作高深地递给皇帝。
“陛下,这便是长生丹的丹方,只要按此丹方炼药,定能成丹。”
这可是自己成仙的依仗,南宫燊哪里还有理智,当场让公公赐下了黄金万两,丝绸千匹,以及无数的珍稀宝物。
“赏!莫神医,你替朕办成此事居功甚伟,朕绝不会亏待了你。”
南宫燊与她先是离开地牢,只是在行至门口时几不可察的向太监递了个隐晦眼色,后者心知肚明的垂首反身,再度进了地牢。
猜到了他的心思,凤熙熙也懒得拆穿,权当没看见的继续跟在他身后。
按照南宫燊的性子,只怕是让那太监将那还没反应过来的死刑犯和狱卒杀了。
而且,这太监也活不了多久了。
“莫神医,这药朕需如何服用?”
“很简单,陛下只需每日服下一粒,只要丹药不断,陛下便可长生。”
凤熙熙一本正经的说着瞎话,南宫燊掂量了下那轻飘飘的玉瓶,渐渐起了算计。
“原来如此,辛苦莫神医了,既如此,不如神医也随朕服这长生丹,与朕共享长生之福,如何?”
只要将她困在自己身边,后续有任何问题都不需担心了。
“药材珍贵,民女岂敢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