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重新入住了这丞相府?
正欲进去看看,却敏锐的察觉到身后突然出现的一道视线。凤熙熙心思一动,接着转身的空当悄悄向后扫了一眼。
人群中,那黑色的衣袍一闪而过。
纵然来人躲得很快,但那股子小家子气的架势却是藏也藏不住,明摆着就是那位在宫中寻她麻烦的孙公公!
了然扬唇,凤熙熙换了方向,故作好奇的又靠到了旁边一处买樱桃煎的铺子前,若有其事的买着糕点。
付钱的同时,凤熙熙手指一松,几颗碎银子掉落在地,随即轻咬着樱桃煎,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离开。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碎银成功引起了一众百姓的注意,不过几个呼吸后,已有十几人围拢了过来。
而凤熙熙借机隐在了人群中。
孙公公眼神一花,咬牙啐骂了几句,“该死的,赶着奔丧啊!”
这么多人围成一团,他根本看不到凤熙熙的身影!
垫着脚费劲巴力的张望着,似乎看到了凤熙熙的影子,孙公公努力挪着步子,企图离她更近。
凤熙熙低着头,脚下转着圈,巧妙地利用着人潮不断调整着自己位置,逐渐躲到了巷口的一处人家停放的马车后。
方正的马车将凤熙熙挡的严严实实。
孙公公焦急地四下张望,枯树枝似的胳膊不耐的推搡着人群,可只顾着争抢那几两碎银的百姓哪里理他,挤得愈发汹涌。
“去哪了,到底去哪了!”
孙公公将自己从人群中“拔”出,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双不安的转着圈,盲目的四下寻找。
若是跟丢了,他还如何能够抓住凤熙熙的把柄!
那酸苦的药岂不是要算到他头上?他焉有活路!
凤熙熙躲在马车后,讥诮的腹诽着这老东西的不开眼,淡漠瞥了一眼,悄然离开了巷口。
借着人群的遮掩,她很顺利的向丞相府的围墙靠近着。
毕竟是原来的自家地方,凤熙熙轻车熟路的便在侧边墙上寻了个隐蔽的偏门,指尖银针一闪,已将那锁扣卸下。
灵活地侧身进入,犹如轻盈的燕子,凤熙熙的脚尖已稳稳地落在了府内的青石板上。
府内的景象与外面大相径庭,只是原本雅致的亭台楼阁在檐角都嵌上了着金光闪闪的铜饰,正堂门边摆着两个纯金的蟾蜍,也不知如何擦得,竟是油光可鉴。
凤熙熙嫌恶的掩鼻,这满庭院的脂粉气也不知是从何而来,配着地上那暴发户般繁复花纹的地毯,根本毫无美感。
这等风格,到底是谁住?
凤熙熙将迷药拢在手心以备不时之需,小心的穿行其中,锐利的水眸四处打量,企图寻些蛛丝马迹。
就在她走到假山后时,耳边不远处突地响起一道声音,凤熙熙心下一凝,下意识藏在了假山中。
“老爷,郎中已经来过了,开了药方。”
管家恭敬的躬身,背对着凤熙熙的男子回转过身,一袭墨色的绸缎长袍。边缘镶着暗金色的纹路,面部表情的脸上似有阴郁笼罩,双眼深陷,瞳孔之中闪着点点阴险。
正是李羽!
眼睛瞪大,凤熙熙难得愕然的望了过去,只见李羽将那药方接过,粗粗扫了一眼,“嗯,找个信得过的去开药,不得有失。”
“是。”
管家犹豫了片刻,小声继续问询,“老爷,少爷多日困在家中有些憋闷,想......”
“什么?”
“想请飘香园的兰姐儿来家中唱曲儿。”
管家说罢迅速闭上了眼,而李羽那原本还算缓和的脸色在听到管家的后话时也当即黑沉似墨,“混账东西!”
“老爷息怒!”
忙不迭的跪倒在地,管家暗自叫苦不迭。
这明摆着说出来就会出事,可少爷几次三番的威逼利诱,他若不来问询只怕也不会让自己好过,这左右都得罪不起,只能可怜了他自己。
“告诉他,乖乖在家中待着!”李羽没好气的将一旁的花盆踹倒,清脆的响声后,已是狼藉一片。
“费了这么大力气将他带回来,他若不开眼去做那自寻死路的事,本相便亲自带他开祠堂,正家法!”
李羽呼吸粗重,横眉怒目的斥责,成功让管家瑟缩了身子不住应是。
心下烦乱,李羽哼了哼,没好气的转身离去,留下劫后余生的管家擦了擦冷汗,拿着药方也迅速跑开。
从假山后走出,凤熙熙抬手抵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望向刚才二人对话时指向的方向。
那处应是府中最为偏僻的一处院子,李冬岳难不成在里面?
凤熙熙不是傻子,能引得李羽如此暴躁且被下人成为少爷的,除了李冬岳外别无他人。
勾唇深意一笑,凤熙熙水眸危险的眯起。
怪不得当初李冬岳远在戎城受伤也能离开,原来是李羽将他这宝贝儿子救了回来。
为了印证心中所想,凤熙熙轻手轻脚的循着小路到了偏院,果然见到了正坐在轮椅上打砸一气的李冬岳。
“凭什么!老子要出门!”
抬手大力的垂着腿,李冬岳双眼充斥着血丝,几乎从齿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