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熙熙凤眸一亮,侧耳细细的躲在墙角处听着,确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
似是拖了拖凳子,轻微的嘈杂后,韩愈仁的声音愈发明显,“军师,这百花楼可不是寻常烟花之所,诗书六艺,姑娘们可是均有涉猎,保管让军师流连忘返啊。”
袁明奇哦了一声,翘着二郎腿嗤笑道,“元帅看来是深谙此道。”
“不敢当不敢当。”讪笑几下,韩愈仁暗骂着寒袁明奇的假清高,猛灌了几口酒压了火气。
“你可别忘了,我们今日来的目的。”
韩愈仁被他踩在头顶,脸色难看的应声,语气中透了不耐,“自然忘不了,军师,你未免也太小心翼翼了。”
如此小家子气,怎成大事。
“总逞匹夫之勇,平白惹人耻笑。”
不咸不淡的讽了一句,韩愈仁眼皮子暴跳,敢怒不敢言的喘着粗气,索性拿着酒壶坐到了一边。
明里他是自己的军师,实则他远在自己之上。
将二人的对话尽数听清,凤熙熙心里的弦却越绷越紧,拉着不明就里的谢景尘躲到了屏风后,小声道,“阿尘,这隔音......”
她能听的如此清楚,那韩愈仁那边岂不是也能听到自己?
“别担心。”
谢景尘声音如常,在凤熙熙错愕的眼神中将她引到了墙角的书架旁,指了指那看不出异样的青花瓷,“这屋子自有机关。”
“这面朝外,墙壁之间内部的隔板便会降下,但其中又另有关窍。”
“我们能够听到韩愈仁的声音,但韩愈仁对我们一无所知。”
“倒是厉害。”
凤熙熙摩挲着那青花瓷的纹路,啧啧称奇,“天奇阁竟有这么多能人异士。”
“若熙熙感兴趣,得了空我便带你回阁,与他们认识一番。”
“我与你?”凤熙熙挑眉,揶揄的晲着他,“那不知阁主该如何介绍我?”
“随身侍从?”
“不是。”谢景尘上前,将人突然的揽在怀中,凤熙熙一个不察,鼻尖被他的胸膛撞得生疼。
“阿尘......”
“是夫人。”
嗔怪的话语骤然顿住,凤熙熙心尖柔软,眼眸之间划过不易察觉的赧然,赶紧将人推开,雄赳赳的挥起了小拳头,“再闹,我就让七掌柜把你赶走。”
贝齿磨得咯咯作响,倒似张牙舞爪的小猫咪。
忍俊不禁的低笑,谢景尘双手举起,由着她将自己按到椅子上,“好好好,不闹了,看戏?”
“这还差不多。”
既然知道韩愈仁无法偷听这边的情况,凤熙熙也逐渐卸了戒备,反而仔细听起了那边的动静。
“听闻今日有大人物过来,怎的还没露面?”
袁明奇语气不善的慑着韩愈仁,拧眉道,“你的消息出错了?”
“不可能。”
韩愈仁信誓坦坦的否认,笃定道,“那蝶儿与我交好,她听得老鸨吩咐不得得罪,怎可有假。”
“好。”
对他这番做派虽嗤之以鼻,但袁明奇还是耐住了性子,抿着茶静待大人物的出现。
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与那大人物相识并以期他能为自己所用,可不是来这闻这令人作呕的脂粉气的。
“诸位来百花楼观礼,小女子在此深蒙厚待,凡今日入场的贵客,每人皆送清酒一壶”
“好!”
民众鼓掌叫好,大堂内的歌舞也同时开始。
旁边有几位姑娘垂眸凑到了老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后者骤然沉了脸色。
“什么东西,也敢叫嚣。”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老鸨端着酒水去到了韩愈仁的房间。
推门时嘴角微翘,已然露出了惯常的殷勤笑容。
“元帅,军师,奴家来了。”
丝竹之声悠扬悦耳,舞姬们轻纱薄裙,轻舞间香气萦绕,倒也算是人间仙境。
韩愈仁却没有半点欣赏的心思,拧眉烦躁的招手,眼中满是不悦,“给本帅滚过来。”
“元帅,可是有哪个不开眼的扰了雅兴?奴家这就让她们下去学规矩。”
韩愈仁不耐的啐了一口,“少给我打腔,灵儿呢?堂堂花魁竟不出来陪人?”
老鸨赔笑上前,面上看不出丝毫异样,“元帅别急,实则是灵儿前段时间被人赎身,已入了良籍了,可不能陪您了。”
“什么?!”韩愈仁猛地站起身来,满脸怒容,“谁赎的身?本帅怎的不知?”
“还有。”
眼底猩红可怖,韩愈仁抬手抓住老鸨的胳膊,咬牙道,“本帅不是说过么?灵儿不能被赎身!”
他好不容易寻了个玩物,怎可被人夺了先!
老鸨根本不在意胳膊上的刺痛,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哎呦元帅,这奴家可就做不了主儿了,那人是是京城来的大人物,奴家可不敢阻拦。”
韩愈仁眸子阴鸷的眯起,“京城来的?是什么人?总不会是哪家王爷吧?”
充其量是哪家的纨绔少爷,怎么可能比得过他这当朝元帅!
老鸨笑得更加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