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凤熙熙与谢景尘离开醉仙楼,安元庆苦恼的纠结了片刻,悄然跟了上去。
他想问清楚。
“安少爷?”凤熙熙侧头一顿,见他委委屈屈的皱着脸,揶揄道,“这是怎么了?被欺负了?”
“掌柜的。”安元庆本想靠近细细问询,很快却被冷着脸的谢景尘推出了一臂远。
下巴微抬,“就在这儿说。”
深觉命苦的瘪了嘴,安元庆闷声低着脑袋,“掌柜的,若是我有何处做错,你只管直言,别冷着我。”
这滋味可不好受。。
莫名其妙的愣住,凤熙熙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我何时冷着你了?”
这可怜兮兮望着她的模样,竟让凤熙熙没来由的生出了负罪感。
“安少爷自重。”谢景尘拧眉,脸上臭的很,宣示主权般将凤熙熙一把揽在了怀里。
这家伙,什么冷不冷的,他想干什么?
一时间,谢景尘开始后悔将他留在戎城了,就该把他发到北境边缘,离的越远越好。
“啊?”冷不防的被谢景尘一推,安元庆茫然的眨眨眼,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言语的不妥,脸上当即红了大片。
慌乱的摆手解释,“掌柜的,尘哥,别误会别误会。”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问问,为什么不让我去送底料啊?”
“我知道我没什么本事,做事也毛毛躁躁的,还弄错了几次账本,但是……”
安元庆越说声音越小,没底气的偷瞄着凤熙熙的表情,“我对掌柜的绝对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
这才明白他的担心,凤熙熙莞尔笑开,靠着谢景尘挑眉道,“我何时说过不信任你?”
“那你不让我去送底料……”
“那是因为这次有些异样,只怕有危险,你又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功夫,去了不亚于羊入虎口。”
凤熙熙宽慰的拍了拍他的胳膊,“是不想你涉险。”
一直紧绷的心弦这才松下,安元庆长呼了口气,“这样啊。”
又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小孩子气,尴尬的挠了挠鼻子,眼神闪躲,“那我就放心了。”
疑虑打消,安元庆也知趣的没有打探到底是何种危险。
毕竟他不是傻子,他虽纨绔但脑子还是好使的,凤熙熙二人身上秘密颇多,一看就不是寻常之人,他不会去打探太多。
“不论如何,安家都是你们的朋友,若有需要,千万不要与我客气。”
“当然。”
安抚好安元庆,凤熙熙与谢景尘回了宅子。
凤熙熙关好了门,这才露了一整日都在压抑的真实情绪,将谢景尘的手抓过,蹙眉看着他胡乱撒了些药粉的手心。
伤口本来不大,但因为谢景尘没仔细处理,此刻伤口周边泛了红肿。
气鼓鼓的瞪了一眼,凤熙熙将药瓶拿过,细致的替他清理着。
“我没事。”谢景尘声音柔和,修长的手指平伸,气氛有些凝。
谢景尘另起话茬,“今日你和韩家提起袁明奇时,小月的表情不对。”
他的话题转移的很成功,凤熙熙果真被吸引了注意力,“怎么?”
“她是袁明奇的人应是无疑。”谢景尘习惯性的要蜷起包好的手,被凤熙熙一记眼刀慑的又乖乖摊开。
“她似乎很好奇有关袁明奇的消息,凡是提到袁明奇,她总刻意的很。”
“哦?袁明奇到底想做什么?”
凤熙熙面色凝重,沉吟着,“难不成他怀疑你的身份?”
“谁知道呢。”谢景尘眯眸间散着冰冷凌厉,似有无穷的压迫感,“夺了我父亲的名号,有隐在韩愈仁身后,这种渣滓,真该千刀万剐。”
“他蛇蝎计谋,我们还是要小心些。”
凤熙熙将热茶端过,茶气氤氲,谢景尘的眸子愈显阴鸷。
“我父亲死后,皇帝软禁了我的母亲以此来逼我交出兵权病并毒害于我,此等毒计,绝非皇帝能想出来的,定是袁明奇从中作梗。”
谢景尘周身气息阴沉,眉宇间杀气显露,咬牙一字一顿,“如今我怀疑我母亲早已不在人世,皇帝不过是以此来掣肘我罢了。”
“我倒不如直接动手。”
想来他们也很乐意去地狱。
“等等。”
凤熙熙带沁心凉意的手心轻轻抚在了他的额头上,柔声散着他心头的燥郁。
“相信我,她一定还活着。”
抬头静静地望着她,谢景尘眸底似有点点暗光,“为什么?”
“直觉,你相信我么?”凤熙熙唇间的笑很温暖,似是暖阳,让谢景尘晃了心神。
“熙熙说的,我都信。”
“好,那就相信我,我们慢慢来,嗯?”
沉默许久,谢景尘沙哑应声,“好。”
他愿意遂她的心愿。
......
第二日,谢景尘去了贪欢坊检查药材使用情况,傍晚的醉仙楼便剩了凤熙熙一人看着。
为了试探小月,凤熙熙也没有点破她几次三番在醉仙楼内“帮工”的算盘,全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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